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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罪?”太上皇冷声问道。元卿凌知晓太上皇不会真的处罚她,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只要他对尘世间还有眷恋,那自己就是他的唯一生机。所以,她抬起头,老老实实地道:“知罪。”“罪从何来?”“医术不精却强自出头。”元卿凌避重就轻。太上皇冷道:“好一句医术不精,你倒是把太医院的一干御医判为庸医了。”元卿凌听得这句话,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太上皇既然肯定了她的医术,那一切都好谈了。果然,太上皇又冷冷地道:“过来坐下,说说孤的病,是死是活,死是什么时候,活能活到几时?”元卿凌慢慢地站起来,道:“这还不敢下判断,还请太上皇恩准我做个检查。”“那还愣着做什么?过来诊脉。”太上皇看着元卿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挂在了耳朵上,她微笑着说:“现在,让我们先听听心脏……”片刻,太上皇嘴角抽搐了一下,怒道:“这什么破玩意?想冻死孤吗?”元卿凌把听诊器摘下来,挂在太上皇的耳朵上,轻声道:“嘘,太上皇仔细听听。”太上皇暴怒的脸慢慢地和缓了下来,眼底扬起一抹茫然,寂静了一会儿,他道:“这是孤的心跳声!”元卿凌点头,“是的,听起来不怎么健康,但是,一时半会,只怕阎王爷还不收您。”“大胆!”太上皇横眉冷眼地瞪着她。元卿凌连忙便要做出下跪的姿势,“对不起!”“得了,跪什么?坐着!”太上皇哼了一声,对不起什么鬼?元卿凌苦笑,“不敢坐。”太上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伤势是怎么弄的?”元卿凌愕然。看出她带伤了?“你这偶尔便吸气抽痛,当孤是聋子?你的手贴在孤的额头都是滚烫的,发着热呢,怎么回事?”太上皇淡淡地道。元卿凌想起在王府暗无天日的遭遇,悲愤交集,最终,也只是云淡风轻地道:“摔伤了,伤口发炎,所以发烧了。”“你不懂得给自己医治吗?”太上皇声音没这么凶了。元卿凌点头,“我有药。”这我来我去的,太上皇听着皱起了眉头,怎地静候的女儿这般没规矩?但是罢了,这皇宫里,缺的是有规矩的人么?“吃药然后歇着去,孤乏了!”太上皇闭上眼睛,把听诊器拿下。元卿凌收好听诊器,便躲一边去翻找药箱,这药箱一打开,她又傻眼了,这……怎么还有吊瓶了?她苦笑,也顾不得去想了,拿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空口吞下,然后开吊瓶拿过去。太上皇还没睡着,听得脚步声悄然响起,他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歇着么?”“先打吊瓶,一会再睡。”元卿凌小心翼翼地拿出吊瓶,就怕太上皇觉得这吊瓶奇怪而不愿意挂针。太上皇确实觉得奇怪,但是,他也没精力问,淡淡地瞧了一眼,便道:“麻利些。”打吊瓶,元卿凌不是很熟练,不过,太上皇的血管倒也不难找,轻易就刺破挂了针。挂好之后,元卿凌抬头,见太上皇正盯着她看。她讪笑一声,“等您好了,我会有解释的。”现在让她找借口,可什么都找不出来。太上皇道:“最好是合理的解释。”元卿凌继续苦笑,尽力吧。吊瓶没挂多久,元卿凌怕有人来,所以,这一瓶输完之后,她就拆了。太上皇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着了。元卿凌又累,又饿,又痛,却坐不得,趴不得,也没得吃,连口水都没得喝。她偷偷地看了看,殿中无人,太上皇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醒来的,她便站在桌子前,身子前倾趴在桌子,用双手枕着头,像土拨鼠扒洞一样撅着。她本想着这样趴一下缓解疲劳和痛楚,殊不知,竟睡过去了。常公公回去休息了一下,放心不下太上皇,听得只有楚王妃一人在伺候太上皇,便马上过来了。一进来就看到元卿凌用这么奇怪的姿势趴着睡觉,他皱起眉头,竟有这样侍疾的?这楚王妃果然是不靠谱,而且,这个姿势着实太难看了。正欲出声,却听得太上皇压着嗓子轻声道:“不许吵。”常公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为太上皇拢了一下被子,有些疑惑。太上皇轻声道:“出去给她张罗点吃的。”常公公这下更奇怪了,楚王妃这样侍疾,太上皇不仅不生气,还要赏赐吃的?他没问,悄然走了出去。元卿凌睡得手臂发麻,才慢慢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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