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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急了,“师兄别糊涂啊,韩王这般不尊重你,你还要回去求他不成?”韩非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不是,既然我已不再是韩室宗亲,总要回去收拾家当的”“然后,你就会马上来咸阳吗?”“此事请带我先去拜见秦王。”韩非与秦王长谈了一番,当日就启程离开了咸阳。不管李世民怎么追问,秦王都只回答他一句:他一定会回来的。一晃就进入了冬日,五黑带着墨家子弟试验出了不少成果:胡椅胡桌做出来了,还改良出了不同的款式;水车已经在咸阳各处磨坊用上了,秦人吃上了面饼;他们还从山上采来石涅,利用它的高温烧出了薄胎瓷器倒是纸的制作工艺太过繁复,又涉及到草木浆的配比问题,试验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但眼下这些成果,已经足够让秦王高兴的了——他认为“礼”并非一成不变之物,既然有了能让自己坐得更舒适的胡椅胡桌,何须再忍受跪坐的折磨?他立刻下令在宫中普及桌椅,并让尚衣宫将原本只有两根裤管的胫衣,改成了胡裤款的有裆长裤,这样一来,垂足端坐也绝不会走光不雅。连一开始对桌椅嗤之以鼻的荀子,也在悄悄试坐半天后,默默让人撤走了坐席,从此逢人就夸垂足而坐的好处。咸阳城里也很快掀起了“换席为椅”的风气,但凡买得起桌椅的人家,都纷纷效仿宫中改胫衣为裆裤,官营工坊的生意骤然火爆起来。李世民还发现了一个可喜的苗头:在各地写给朝廷的奏章里,多次提到了庶民对朝廷设磨坊的感激。这在秦国真算得上是一件稀奇事,连秦王都讶异喟叹过好几回。这棵参天大树上,终于抽出了一丝充满希望的新芽。十一月将尽时,农家的人终于姗姗抵达咸阳了。秦王非常重视此事,一得到消息立刻带着李世民赶了过来。荀子为他们介绍了一番,蔺仪忙带着妻子上前拜见,“还请秦王见谅,我们一收到信就想过来了,只是地里的庄稼需要人照管,所以才推延到了秋收”“哼!是你自己想过来的,可别扯上老夫!”坐在角落的许朴大声斥责他。蔺仪无奈笑了笑,荀子在信里说得很明白,自己这半吊子水平秦王不可能看得上,要来就要把老师许朴一起带来。他求了老师整整半年,老人家终究还是松口了,但只答应先来咸阳看看,不合缘就马上回兰陵。他正要给秦王赔礼,李世民已经蹬蹬跑过去开口问了,“阿翁,你不喜欢咸阳吗?”许朴脾气火爆,如果换个人过来,铁定要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可眼前的孩子才这么小,他那双干净透亮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他挪开眼,瓮声瓮气道,“老夫何止不喜欢咸阳,我也不喜欢秦国!”秦王早就知晓农家喜欢隐居、厌恶入世,闻言并没有生气,反上前带着敬意笑道,“先生虽不喜秦国,却愿为小儿前来咸阳,寡人多谢先生大义!”“嘁!谁是为了你家小儿来的?老夫只是送徒弟前来咸阳,过两日就要回去了”许朴烦躁地挥挥手。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已经把委屈巴巴的小脸凑到了他眼前,“大家都夸我长得好看又可爱,只有阿翁不喜欢我吗?”许朴顿时语哽,想了想艰难回答道,“小孩,你确实长得好看又可爱,老夫何时说过不喜欢你?”李世民立刻满脸欢喜问他,“阿翁既然喜欢我,也喜欢种地,为什么不喜欢帮我种地呢?”许朴一听又烦躁起来了,“老夫何时说过喜欢你了?”“许朴老小儿,你竟敢不喜欢老夫的小徒弟?看剑!”荀子气呼呼抄起门前扫帚朝他冲来。“荀况你这疯老头子!别以为老夫真打不过你”许朴边往外跑边捡起一根扁担,在院子里跟荀子对打了起来。李世民呆住了,他只是想找许朴卖卖萌,拉拢一下感情,好让对方心甘情愿留下来。可怎么也没想到,画风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在院子里打得尘土飞扬。还别说,身姿都挺灵活的,确实看来古之学者皆善武可他的老师不是普通读书人,而是一贯端庄智慧冷静尊礼的荀子啊,老师竟然是这种人!蔺成好像早就习惯这场面了,抱手倚着门看得津津有味。秦王也看得颇有兴味,暗想:等寡人到了这个年纪,打起架来要是也能如此矫健,就不用担心世民那小子敢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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