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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雨（第2页）

李游曳一把握住顾探微被咬的手，问道：“没事吧？”然後又认真瞧了瞧。

“我轻轻咬的，她没事，你这麽关心她，你是她夫君吗？”少年问道。

两人同时摇头，少年见状不禁傻笑起来，先前对立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少年终于慢慢放下了戒备心，愿意向二人讲他的故事了。

原来这少年叫吴华，今年十三岁，偷钱是为了给他父亲治病，他们住在裕民巷，顾探微知道在裕民巷居住的大都是贫苦之人。

吴华带着两人往裕民巷走去，两人都瞧见了他身上的诸多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像是新添的，顾探微便问道：“你身上这些伤都是怎麽来的？”

“自己磕的，还有被人打的。我年龄小，想找活干不容易，好不容易找了活，还容易被人克扣工钱，我去理论，就被人打了呗。不过也有对我很好，不欺负我是小孩儿的。”吴华一脸平静说道，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走到裕民巷中段，一座墙上开了道很小的门，说是门，其实只是因为它可以过人，实际上并没有门。

一位大婶从里面走出来，对吴华道：“小吴，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正找你呢！”

“三婶，我这就回去。”他回道。

走过顾探微和李游曳身边时，那大婶打量了两人一会儿，但没开口说话。

走进院子，顾探微发现一左一右两排长屋被分成各自十来间，房屋大都破败不堪，不大的院子里像是住了很多户人家，有在用盆子往外面倒水的人，大概是先前的暴雨让屋里遭了灾，还有在小小的拥挤的空地上打闹的小孩儿，他们脸上身上都脏脏的。

可能是瞧着吴华回来了，那群打闹的小孩儿都开心地向着他们跑了过来，有小孩问道：“华哥哥，今天有糖吃吗？”

吴华无奈道：“没有，下次我出去一定给你们买糖回来。”

“那他们俩是谁？”另一个小孩问道。

“这两位大哥哥大姐姐是我的朋友。”吴华回道。

李游曳见状，便在探微耳边道了句：“我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小心点，我快去快回。”

那群小孩缠着顾探微和吴华，要他俩陪他们玩，吴华说他要先去看看他父亲，便只留下顾探微一人。

“姐姐，姐姐，你带我们玩老鹰捉小□□！”一个小姑娘说道，顾探微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环视了两圈，才锁定了那个说话的小姑娘。

“阿新，你在干什麽？那姐姐的钱你不能偷。”吴华向这边大声吼道，顾探微这才发现有一只小手正在摸自己腰间的东西，被吴华呵斥後，那名叫阿新的小男孩赶紧把手伸了回去。

“你们快排好队，鸡妈妈在哪里啊？我来当老鹰抓你们！”顾探微说话间便漏出凶狠的表情，还张牙舞爪一副准备要抓人的模样，小孩们见了都着急排成一列，一副要和顾探微抗争的模样。

玩了一会儿，李游曳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大袋用草纸包着的糖。

小孩们见了，都纷纷激动起来，叽叽喳喳像小鸟一般围着李游曳叫啊跳啊，他赶紧把手中的糖都分给他们吃了，当然，他没忘记吴华，也给他留了几块。

“谢谢哥哥！”小孩们一边吃糖一边感谢李游曳，他们脸上都别提笑得有多开心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快累死了。”顾探微对他道。

“你要吃糖吗？”他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善意的戏谑。

“我又不是小孩，我才不吃！”她回道，“我们去看看吴华吧！”

两人走过几户人家，来到院子里最末那户，那儿便是吴华的家了，说是家，其实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靠在最里面的墙边，吴华正坐在床边给他父亲喂药，那床的对面还有一张小小的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上面铺着一层烂布，布小得连床板都遮不住。

吴华看见两人来了，赶忙给他俩介绍，那是他父亲，又向他父亲介绍了两人，还说他是给两人干活时认识的，他俩算是他的东家。两人明白吴华是不想他的父亲知道他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便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一进屋，就闻着一股很大的霉味，墙壁上也留下许多雨水流过的痕迹，擡头看着屋顶，一些光束透过瓦片缝隙照进来。

“多谢二位愿意给阿华一份活干，我腿脚不方便，身上病也多，什麽都干不了，家里都靠阿华一个人撑着，我这做父亲的，真是......对不起他。”他父亲道。

“阿爹，你没对不起我，我干活很轻松的，你不用担心。”吴华道。

“吴华，我给你带了些糖，你留着吃吧！”李游曳道，说罢，便将糖放在了旁边像是他们吃饭的桌子上。

“我不爱吃糖，阿爹你吃吧，你经常说嘴里没味儿，这糖吃了嘴里肯定就有味儿了。”吴华道。

两人在屋里和这对父子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了，离开时，吴华父亲说让他送送两人。

“你家就你和你父亲两人吗？”顾探微问道。

吴华摸了摸脑袋，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两个人，反正现在是两个人，老家里本来还有母亲和妹妹的，但几年前她们都走了，不要我们了，现在只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

“为什麽不要你们？你老家是哪里？”她继续问道。

“我老家在盛州，父亲之前是陵州那个千户所的士兵，後来不知道怎麽他就受伤了，然後就跑到这里来了，母亲和妹妹也好几年没见过了，问父亲他也什麽都不说，因此我也不太明白。”他回道，说到後来也是一脸疑惑。

突然，门外闯进来三个小帽青衣的快班衙役，正举起佩剑让这里的人都不要动，赶紧把刚才在来宾楼偷了赵老爷钱的小贼交出来，否则就把所有人都抓进官府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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