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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这样奇怪的上联本就难对，宋妤凝一招虚实相映引经据典倒让满场才子佳人不知道怎么点评。水帘左右沉默半晌，谁都不敢当第一个开口评价的人。这样不符合常规的对联说好说坏都可，万一跟世家大儒们的点评不一样，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瞧大家谨慎不愿开口的模样，宋妤凝轻轻松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如此倒霉抽中这样的上联，她最初的预想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联案首也只是小彩，诗会夺魁才是她的目标。“我说，这是谁想出来的上联这么会为难人的？”云阳郡主端坐在交花椅上，意兴阑珊执起杯盏，轻轻吹了口茶盏。一直在郡主身旁站着的赵婧反应最快，眼珠一转就明白了郡主的意思：“就是，要是换个人抽到这样的花笺又没有宋小姐这等奇思妙想，不明摆着让人下不来台么？还不快快出来自罚一杯。”水帘一边的才子们面面相觑，等了小一会儿都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赵婧挑眉：“是有人敢做不敢当，还是我们宋小姐故意拿了张这样的花笺来装模作样博人眼球？”好大一个罪名！宋妤凝背脊一僵，声音微沉：“花笺的确是我从莲瓣上拿的，也有婢女为我作证。”“婢女？奴才的话我们敢信？”赵婧轻蔑地看她一眼，“这上联既不是凭空而来，那为何没有人出来承认？”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水帘那边还是无人出来认领，宋妤凝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面色也越来越白。难道是谁故意给她使绊子吗？沈青瑜不清楚内情，但一点也不耽搁她借机发难切割关系：“果真是破落户做派上不得门面！你自己想要出风头想要名声也不必耍这些花花肠子没得贻笑大方！”话说得难听，宋妤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回忆抽出花笺时的细节一边条理清晰同她分析：“三表姐，这张花笺确实是我从池中抽出来的，我抽得是最后一张且有打开过的痕迹。”她看向诸位表情陈恳：“若是有清楚内情的小姐，可不可以出来帮我做个证？”人群中有个粉衣女子肩膀轻轻瑟缩了下，随及把自己更加隐蔽地藏进人群中。出来作证，不就意味着暴露自己违反抽签规定打开花笺挑选上联的事实？谁会这么傻。见无人出列，宋妤凝脸色又苍白几分，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可我的确是……”“够了！”沈青瑜实在看不惯宋妤凝这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是她自己心眼多想引人注目招蜂引蝶，现在东窗事发却硬要强词夺理在这儿狡辩！侯府的名声不是名声吗？她现在可顶着侯府表小姐的身份来周府参加诗会的！沈青瑜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我明着告诉你，你那些小心机小手段从今往后通通给我收起来！便是你今日投机取巧夺下酆京第一才女的名头又如何！以你的身份入我侯府做妾都是抬举，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来坏我侯府名声！”“噗嗤——”宋妤凝还未来得及反应，赵婧就忍不住嗤笑出声，抱住自己的胳膊阴阳怪气：“啧，青瑜不是我说你，把这种货色带诗会上来干嘛？没得拉低了我们的身份。”郡主举起帕子点在鼻尖，嫌弃的意味明显：“是啊，周府诗会连庶子庶女都不曾有资格来参加，一个婢妾……呵。”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可是看宋妤凝的眼神明显怪异起来。也许他们如今青春年少，可大家族的孩子谁人不清楚婢妾意味着什么，那是供人赏玩的玩意儿。宋妤凝脸色煞白。诗会是少年少女展现自己的才情才气最书生意气的地方，不拘泥于身份、性别以诗才论高低，合该是最洒脱最具文人浪漫的去处，却蓦然间被嫡庶、正妻、婢妾这些藏在世家大族骨子里的烂俗门道横亘，无端显得荒谬又突兀。而她在这样的场合被公然羞辱，无异于自尊凌迟。女客这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水帘另一边也听得清晰。沈青璟知道自己妹妹性格大大咧咧，凭她自己肯定不可能说出‘以你的身份入我侯府做妾都是抬举’这种话。他立刻想到他娘。难道娘是这么跟妹妹说的？娘居然同意表妹给自己做妾吗？沈青璟心中燃起一股奇异的热血，像是重新打开了新思路。表妹家世低微长得漂亮且颇通琴棋诗画，这样的女子不一定要娶回家当正室，纳进房里做个娇妾才更方便自己狎玩。可是……沈青璟想起府中祖训，凡沈家儿郎只有七年无所出者才可纳妾繁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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