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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是青铜制品,外形看起来像一只只朝上方伸出的‘手’,蜡烛立在‘手心’,跃动着盈盈绿光,将周遭染上一层阴森森的惨绿色。它跟祠堂完全是两个画风,更像是‘那座墓’的某部分跨越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出现在了白桑面前。正常情况下的祠堂应该不存在这些青铜烛台,不然的话,白继业和墨守仁一早就该锁定‘墓主人’了,而不是始终在‘山神’身上打转。白桑对这些画风阴森的‘烛台’上下其手,就差将它拔出来试试能不能带走了——顺带一提,这些烛台跟大门一样,都彻底焊死在墙上,压根没法拔出来。一无所获,白桑又转向了其他地方,但凡是能挪动的物件全都搬开来找了一遍,就差敲着地砖一个个听声音看有没有暗道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挪开无字牌位时,白桑一眼就看到牌位底下垫着本薄薄的册子。他轻轻掸去册子上的灰尘,封面上的字迹模糊不清,整本册子牢牢黏在一起,压根无法被翻开。白桑仔细研究了一遍,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册子都没有任何损坏,更别说黏在一起的纸张了,它给白桑的感觉更像是浑然一体的产物。能出现在牌位下,又表现得如此不同凡响,就差把‘我身上有大秘密’写在纸上了,白桑自然也不会错过,他将册子往自己口袋里一装,继续搜刮了起来。“村长,真要把他们送去祠堂?”村民们一边抬着担架,一边看向祠堂的方向,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敬畏。“山神爷爷不会发怒吧?”墨守仁神情凝重的注视着祠堂的方向:“反正小树苗是这么说的。”他身后的村民松了口气:“那没事哩,小树苗有山神爷爷保佑,肯定不会出事。”墨守仁眯着眼张望着祠堂的方向,隐约看到了红光。墨守仁加快脚步:“祠堂门口的灯笼又亮了?”村民跟着加快了脚步,观察祠堂那边的情况:“大门也打开了……小树苗呢?他跑哪去了?”众人停在了祠堂外,没有继续靠近。“小树苗?小树苗?人呢?”村民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白桑出现,下意识的看向墨守仁。墨守仁摩挲着烟杆,往前走了一步,大红灯笼毫无反应,他一路走到祠堂门前,也没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村民们窃窃私语:“怎么回事?祠堂又让进了?”墨守仁进了祠堂,发现祠堂内所有东西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像是许久没人住过,唯有香炉簇新,点着一根徐徐燃烧的香。“谁上的香?”“之前只有小树苗进了祠堂,应该是小树苗上的香吧。”外面的天光照不进祠堂,祠堂内又没点灯,光线异常昏暗,窃窃私语的村民们在外面探头探脑,看不清祠堂内的具体情况。等墨守仁出来,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发问:“村长,找到小树苗了吗?”墨守仁摇头:“没有。倒是祠堂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其他村民忙道:“那不能,之前守山人不都住在祠堂吗?”“对对对,我们还给他们送东西呢,要是没住人的话,那我们送的东西都去哪了?”无数个念头在墨守仁脑海里划过,他脸色一沉,磕了磕烟杆:“所有人立刻离开这。”村民看向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遮住了‘病人’的模样:“那他们怎么办?咱们再带回去?”墨守仁:“就留在祠堂,让小树苗看着。”村民不解:“小树苗不是不见了吗?”墨守仁抽了口烟杆,脸色阴沉沉的道:“不一定是他不见了,可能只是我们看不见他而已。就像是祠堂,我们以前看它多有生活气息啊,今天我在祠堂里转了一圈,家具上堆的灰都有三尺高了,不知道多少年没住过人了!”见墨守仁的神情实在太糟糕,村民们没再继续追问,草草的将担架留在了祠堂,就迅速撤离了。如同暴风雨逼近时,天地间的生物会有所察觉一般。哪怕远离了祠堂,墨守仁的焦虑也没有减弱。相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越发坐立不安,每每想起祠堂如今破败无人的模样,就心惊肉跳,有什么东西超出了掌控,而他们在此之前却一无所知。不断加重的危机感压倒了理智,在天色彻底暗下去前,墨守仁终于下定了决心,叫上村子里所有人,匆忙收拾了东西下山。人流在山上汇聚成一条蜿蜒长蛇,但就连抱在怀里的孩子都没有啼哭出声,被带上的家畜扑棱着翅膀,恨不得挣脱束缚,朝山下飞奔而去,狗群躁动不安,追咬着每个放慢脚步的人,逼迫着所有人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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