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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第2页）

先前他沉湎公务，不闻俗事，待猜出宫中乔姑娘是乔棠时，他有意打听过。

同僚们都说那乔姑娘甚得陛下宠爱，陛下日日都要带在身边，还曾为她发怒，生生射瞎旁人眼睛……

桩桩件件都摆明了陛下对乔棠的喜欢并非虚假，如今又得王嬷嬷证实，他原是该明白的，只是——

魏清砚眼前闪过乔棠带泪的面颊，想到乔棠为他在崖间寻尸，为他数度落泪，可见棠棠对他还是有情的……

他缓缓问道，“棠棠可有话和我说？”

王嬷嬷深知乔棠的话递出来，恐怕会惹出事端，可思及乔棠那执拗的双眼，又不愿欺瞒一点，“姑娘要问大人一声，那琴是为她制的么？”

魏清砚浑身一颤，那夜棠棠竟听到了，且记在心间这般久，“是，那时我言为棠棠制琴，并非醉话。”

王嬷嬷心叹，若非陛下在，这两人或可还能再续前缘，“大人糊涂呀，何必弄出假死一事，若非这一出，姑娘与大人焉能走到这一步？”

“便是有了这一出，倘若姑娘进京后，在街上遇到的是大人，你们二人……”

她喃喃道，“都是阴差阳错，缘分尽了啊！”

魏清砚扬颈，咽下满心苦涩，“非是阴差阳错，是我先亏了棠棠，才酿成大错。”

眼下再悔恨已晚矣，也不知还有无补救机会？

事已至此，王嬷嬷也无话说了，如长辈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门要走。

魏清砚起身，“请嬷嬷告诉棠棠，前些年是我让她伤心，若是棠棠心里……”

声音一顿，思及棠棠眼下身份，他还是想着先确认棠棠心意，“若是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棠棠尽管提。”

王嬷嬷以为他已信了自己的话，觉着姑娘和陛下已成了，不好再横插一脚，才换了一副稳妥说辞，心里一松。

她真恐双方都要做还惦记着对方的飞蛾，非要去扑火自焚，看来魏清砚这个前姑爷，脑子还是清楚的。

她满意地回了宫，将此话递给了乔棠，乔棠听罢，坐在窗前，垂头不语。

王嬷嬷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姑娘，我这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对夫妻合合分分，到头来只验证一句话，合适的人不会分开，不合适的人再纠缠……”

“嬷嬷这话已说好多遍了，莫再说了。”乔棠捂住耳朵，分明是丁点都不想听。

王嬷嬷觉着自打进宫，姑娘越来越孩子气了，都是陛下惯的。

实则她也惯着乔棠，柔声笑道，“行，那嬷嬷不说了，姑娘也莫多想，如今魏大人还活着，往后你们怎么样，谁也说不准，我们且等着，好不好？”

这么一说，乔棠转身就抱住了她，声音闷闷的，“嬷嬷说得对，往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这就对了，快笑笑吧，我们姑娘笑起来可好看了。”

乔棠这才肯一笑，两人正说着，勤政殿来人请乔棠过去，王嬷嬷笑道，“陛下比起前姑爷呢，是小了几岁，黏人得很，姑娘快去吧。”

她哪里是在说裴承珏黏人，分明是在说裴承珏多么喜欢乔棠，多么疼惜乔棠。

乔棠自也明白，换了一身新衣，又叫宫人给她上了妆，瞧着看不出什么异样，才坐上步辇去了勤政殿。

今已入夏，天要热起来了，乔棠不再往暖阁里，只在殿里陪着裴承珏。

裴承珏见她来了，牵着她的手到御桌旁，“姐姐若无聊，可与朕说说话。”

乔棠摇头不语，裴承珏定定地注视着她，“姐姐乖了许多，心底有事？”

“我心底哪里有事，分明是陛下不喜我乖乖坐在这里，何必来找我的错？”

乔棠佯装镇定，嘴硬地呛了回去。

“姐姐好会冤枉朕，明明朕最喜欢姐姐陪着朕了。”

额头被裴承珏拿折子轻拍了一下，她瞋了一眼过去，裴承珏笑起来，“这样才对，姐姐瞪人也是好看的。”

“陛下别胡闹了。”

原来是在逗她笑，乔棠松了口气，随手翻出一篇文章，状似瞧得认真。

耳边传来裴承珏的调侃声，“要不要朕告诉魏卿，姐姐看他的文章会睡着？”

今日怎老逗她！

乔棠不满，扬袖将文章拍到了裴承珏肩上，眉尖一顰，面颊似被气出浅粉，“陛下快些忙吧！”

裴承珏飞快地探身过来，薄唇啄了一口粉颊，不及乔棠反应，他已提起朱砂笔，老老实实批改折子了。

乔棠连骂他的机会也无，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侧脸，忽见他眉峰骤拢，唇角一垂，晓得他因折子不悦了，也不好出声了。

坐了片刻，瞥见裴承珏为她备的点心，她探袖拿了一个，安静地吃着，无声无息的。

一连吃了几个，她都没出声，正细细咬着最后一个，裴承珏抓了她的手过去，咬了一口点心，转头又忙去了。

乔棠无言地看着手里最后剩下的点心，慢吞吞吃完了，末了拿了手绢刚要擦掉唇边残留的点心渣，耳畔传来裴承珏不满的声音，“姐姐，朕也要吃。”

“我去喊人再备些……”

声音一止，唇舌被堵住了，裴承珏摁着她的后颈，双唇缠绵，情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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