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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第3页）

那凭什麽真人想要删除记忆重新开始？

观看记忆涌出的情绪和记忆中的自己産生了共鸣，恨意在灵魂留下更深的痕迹。

这之後，没了记忆的他又重复一遍被真人欺骗的人生。

死前的恨意触发了诅咒，他再次重生，他下意识想要避开真人，却因灵魂上的术式被真人纠缠。

和记忆中一样，他和真人不断循环往复。

只是时间上多了一些微妙的差异，大概每次在接近一百次重生时，真人忍受不了无止境的重复，选择删除彼此的记忆。

吉野顺平每次都中计。

这样的一百次，大概经历了八遍。

算上结缔契约之前的次数，他经历了一千次重生。

再加上最初不断被杀的一千次，总共两千次。

冗长的重生次数，让吉野顺平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那些记忆叠加的信息在一遍遍加深恨意。

也许真人的办法是对的，删除记忆对彼此都好。

可惜肉I体可以舍弃，但灵魂不可以。

到现在，哪怕再次被删除记忆，他也会本能地去恨真人，去接近真人，然後再次被真人吸引。

像是永远逃不出的莫比乌斯环，他和真人永远地被困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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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领域里，冗长的记忆一闪而过，吉野顺平的灵魂发出微小的摇曳。

真人终于明白吉野顺平那发疯的恨意从何而来，一个普通的人类灵魂，经历一千次不断被欺骗被杀害的过程，不疯都难。

可怜的顺平。

真人这般想着，嘴角扬起兴奋的笑。吉野顺平的恨扑面而来，真人笑出了声，他低头主动亲吻对方的嘴角。

“顺平，你现在最恨的对象，只剩下我了。”

吉野顺平阴沉着脸，收敛了恨意和咒力，他忽然问：“那你记得那一千次杀死我的记忆吗？”

真人面色一僵，吉野顺平没有被这句话迷惑。

吉野顺平盯着他的眸子追问：“那一千次的你，是不同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真人实话实话，“我没有那段记忆，按照你重生之前的记忆看，我应该是被虎杖悠仁杀了一千遍吧。”

“这不重要。”吉野顺平拉开距离，痛苦的记忆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我的记忆被你封印在契约术式里，你的记忆肯定也在那里面。”

“我封印的？”真人敏锐地捕捉到话语中的关键，问：“这五十几次重生之前我们还经历了多少次重生？”

在想出删除记忆时，真人就猜测他们可能经历了类似的重生循环，但他还是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吉野顺平骤然安静下来，这让真人从思考中回神，少年的灵魂没有任何动摇，注视他的眼眸也静得像是一汪死水。

如果不是少年的胸腔在微弱地起伏着，真人有一瞬误以为对方切换到了咒灵状态。

“真人先生，你想看那些记忆吗？”

吉野顺平问着，心情五味陈杂。

真人感知到体内的咒力彻底收了回来，除了手被捆住，其馀部位的咒力都散开，他不得不去认真思考这个简单的问题。

“记忆太庞大了，而且是你自己设下的封印，强行破解，你的灵魂会损伤。”吉野顺平疼惜的神情一转，“但你愿意的话，你一定有办法在不伤害灵魂的情况下查看记忆。”

真人没有回答。

这恰恰是一个回答。

吉野顺平淡淡一笑，“果然，你早就想好了如何封印记忆。”

“不是封印，是删除。”真人说：“顺平，知晓那些记忆你也结束不了重生。”

“这已经不重要了。”吉野顺平站起身，他掰过真人的脸，居高临下地和对方对视，“只是现在结束重生，就太便宜真人先生了。”

第一次死亡前真人尖利的笑声，仍旧在吉野顺平的大脑回荡着。

痛苦丶愤怒丶不甘丶懊悔……这些都化成了对真人的恨意。

信任丶敬佩丶感激丶欲望……这些都化成了对真人的爱意。

“我已经想清楚了。”吉野顺平露出温和的微笑，“只要真人先生照我说的做，等一切都结束之後，我们就两清了。”

真人观察吉野顺平的灵魂，如果是撒谎，对方会受到束缚的攻击，但没有。

“没有说谎。”吉野顺平垂下眼，他抚摸着真人脸上的缝纫痕迹，“一千次就好……”

真人隐隐约约意识到什麽。

“因为你，那一千次死亡的恨意折磨着我，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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