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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头死死埋在膝上,耳尖红得像打上了大半盒姑娘家的胭脂似的惹眼,还不住地挪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半天才好不容易挪开几寸远。
......
两人似乎都一样。
叶玄采目光躲闪,白皑欲言又止,方才发觉周遭空气僵得如若有了实体一般,砖块似地沉沉堕到地上。
坏了,
好尴尬。
这样想着,不过一瞬,白皑便反应过来:
不对啊,两个大男人,这是在避嫌些什麽?
“嗯……那个……”
“没事。”
“哦……”
又是死一般寂静。
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声量不小,回荡在静静悄悄的空间中难辨方位。
“你在哭吗?”
“……没有。”
似是为了证明这点,叶玄采缓缓扭过头来,露出半张脸。
眼眶微红,泪痕近干,的确不是他。
……
那是谁?
抽气声慢慢弱了,接着是痴痴的笑声,断断续续,自未褪尽暗色的墙角中来。
“呵……呵呵。”
瘆得慌。
半天缓过气来,白皑撑起身子,往那处挪去:
“……退煞?”
角落里,少年蜷于墨色云雾中,缓缓擡起头来。
走近了,白皑才看清:
玄铁打制而成的退煞剑,通体漆黑,剑灵化作人形落下的泪,也似浓墨一般,滴落在云面上点开一朵墨花,融进角落暗色中,激得边缘一荡,又翻腾着消逝在泛着白光的雾气中。
墨迹爬满了面颊,裂隙一般,少年咧开嘴角,音色不似初见时的清朗,倒如刀剑破开皮肉般不详:
“没用的......逃过又如何......它不放你们走,我们都一样,会困死在这里......”
没用的......
白皑定神,将要落在退煞头上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去。
充满云雾的空间里,白衣青年缓缓在那暗色墙角前蹲下,平日的和熙笑意带上了几分无奈:
“唉,这孩子......”
“果真还是你的手笔......”
听着白皑的话,退煞又往暗处缩了缩,身形伴着唇齿溢出的笑音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兴奋,或是什麽旁的缘由。
灵体不稳,整个人身上都拢着一层淡色血光,随着动作一起一落。
“没用的.....没用的......”
一遍又一遍,只喃喃念着这句话。
剑灵随主,两体一心,剑性再邪也决计不会做出逆反之事。
可设局把“主人”作棋子,再造杀孽,再怎麽说也很难不算“逆反之事”。
再一竹荣也说起过:退煞已认主,这般前後矛盾……
白皑并不疑心竹荣话里掺假,
除非……
白皑跪在地上,膝行过去,腿间布料轻轻摩擦,发出点沙沙声,五指按上退煞发顶,而後滑至面颊,并起两指不轻不重在少年脸上夹了一把。
这孩子,谎是不曾说过的,可让自己看到那些往事断断续续,也足够混淆视听,让他摆了一道,白皑也是认栽。
“唉……信誓旦旦说什麽要信我,你倒也是个鬼精的……于你而言,叶玄采大抵也算不上主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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