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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同他耗着,等姨母回来再说,她见多识广,一定有法子帮我。”
雅间一时寂静,突闻窗外天井旁传来一阵阵喝彩,崇陶闻声探头看了一眼,道:
“姑娘,有人舞剑呢,您过来瞧一瞧吧!”
效猗也劝道:
“对,姑娘去看看,别光喝酒。”
纪云瑟拗不过两人,拎了酒壶坐在靠窗的椅子,趴在窗台上,垂眼看着天井处,两个玉面少年半敞着上衣,手持长剑,舞姿矫健,剑光如练,她不懂什麽剑术,只觉着两人生得面如冠玉,动作英姿飒爽。
窗外人声鼎沸,少女纤袅地身影俯在玫瑰椅靠背上,双耳後垂着两绺乌丝,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勾着酒壶,险泠泠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掉落,发出哐当的声响。
纪云瑟不知在那儿看了多久,竟连身後突然安静了下来都没有发觉,直到有人抢了她的酒壶,一道低沉的嗓音出现在她耳畔:
“好看麽?”
“当然…好看!”
她原本已经阖上的双眸骤然睁开,乜斜着眼看过去。
很面熟的一张脸,是谁来着?
隐约记得这人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别扭拗口,一点儿都不随和可爱!
她收回目光,混沌的脑子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原本松散无神的双眸骤然聚拢了光亮。
“你…你怎麽来了?”
晏时锦蹙眉看了一眼醉眼迷离,舌头打架的少女,在她的身体即将从椅子上滑落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回去再说。”
他径直将纪云瑟抱进了她的马车,崇陶和效猗刚要跟上,却见脸色不耐的世子爷将车帘落下,随即吩咐赤霄:
“走!”
紫电适时过来,向二人抱拳,指着自己的简陋马车,客气道:
“二位姑娘这边请。”
崇陶和效猗对视一眼,见自家姑娘已走远,只得咬着牙跟上去。
苏氏的三驾马车很是阔气,亦十分平稳,三面的坐席宽大,铺着软软的绒毯,两个角放着案桌,下面空馀之处有时会搁上冰鉴,放些瓜果,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不过这种天气,纪云瑟喜欢喝一些凉饮,效猗多半会为她提前准备着冰镇的梅子汤。
整个车内弥漫着浓馥的酒气,纵是有凉风从拂动车帘从窗口吹入,亦难以驱散。
晏时锦皱紧眉头,从香盒里抓了两个香饼扔入一旁的熏炉中,见身旁的小醉鬼按着额角一路不言语,又将壶中剩馀的梅子汤给她灌了进去。
“是不是头疼?”
男子坐在她身侧,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又没病!不用你管!”
酒壮怂人胆,她已有六七分醉意,在他面前说话也硬气了许多。
“你是在…置气?”
“跟我?”
晏时锦顿感莫名其妙,她做了那些对不住他的事,他问清原委之後就轻拿轻放轻易原谅了她,这姑娘她生什麽气?
想到她今日又出来喝酒,还盯着那些伶人看他们赤膊舞剑,该生气的应该是他吧!
纪云瑟掀了掀眼皮斜着眼珠子看向他,直言道:
“我不会跟你回京城。”
晏时锦眸光黯了黯:
“此话何意?”
纪云瑟双手撑在绒毯上,身体坐直了些:
“我好不容易离开那儿,不可能再回去。”
“更不可能跟你回去。”
“不跟我?”
晏时锦彻底冷下脸,语气凉凉:
“那你要跟谁?”
“沈绎?”
纪云瑟愣了愣,随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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