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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夥可真敢说啊!
弗朗索瓦心花怒放。
法兰西国王当然是当之无愧丶无可争议的国王陛下,因为在国内,他想收税就能收税。相反,法兰西的世仇,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就没有这麽尊贵了。亨利八世想加税的话,肯定会被议会顶回去。
“您是对的,阁下。”
单从词句来说,这话十分简单。可他的脸上,每一根翘起的胡须,都向衆人宣告着他的得意。
朱厚烨仿佛不知道自己在法兰西宫廷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他道:“尊贵的路易丝殿下,请问您现在有兴趣欣赏一下这只葵花洗吗?”
“哦,当然。”
不愧是一手促成儿子跟克洛德的婚事丶把儿子推上法兰西王位的女人,萨伏伊的路易丝是在场第一个回神的。
她看得出儿子的喜悦,对这个年轻人不免多了几分思量。
这个人,会成为她儿子的新宠臣吗?
路易丝道:“哦?难道这只葵花洗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吗?”
她原以为,就跟克洛德王後的那条珍珠钻石项链一样,总归是她见过的东西,最多是更出挑一点,再变幻一个名字。
但这只盒子被打开的时候,路易丝直接傻眼了。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一整块白玛瑙雕成的。上等的白玛瑙器皿,法兰西宫廷里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
可第二眼,她看到了葵花洗中央的锦鲤。金红色的锦鲤,自由地徜徉在底部,那尾巴,就好像在轻轻地拨弄着水流就待一跃而起一样。
有那麽一瞬,萨伏伊的路易丝都要以为,这只锦鲤是天生的,天然的玛瑙里就藏着这样一只锦鲤,也只有大自然有这样的鬼斧神工,借由能工巧匠的一双慧眼丶一双妙手,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等她拿起那只葵花洗,她才发现,这并不是她猜测中的玛瑙。
这件器皿白净胜雪,没有缠丝玛瑙的纹路,也没有其他玛瑙的粒状质地,完全是一色的洁白无瑕温润光滑,入手一片冰凉,轻叩之,清脆悦耳,宛如金银之声。
即便萨伏伊的路易丝打出生就贵为公爵之女,又打二十岁就呆在法兰西宫廷里,还曾经做过法兰西先王路易十二的情妇,见过了多少好东西,却也说不出这件器皿的材质!
同样被这只葵花洗震住的,还有弗朗索瓦一世和克洛德王後夫妇,以及在场的诸多贵族。
方才宴会厅还在窃窃私语,现在一片安静。
显然,第一次看到瓷器的,不是一个两个。
“您可以试着倒上清水,放到阳光下。”
“快,水!”
宫廷侍从几乎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很快,一只银瓶被送到了路易丝的手中。
萨伏伊的路易丝想了想,道:“既然这件器皿是拉罗格阁下带来的,就请拉罗格阁下为我们演示吧。”
这项提议立刻得到了国王的赞同。
朱厚烨轻笑,他让人搬来高背椅,放在窗前,亲自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後才把那只葵花洗放上去,相当随意地从高处注入清水。
啊!
惊呼声此起彼落。
不知何时,天花板上金光斑斓,倒映着朵朵灿金色的六瓣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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