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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微红,泄愤般,一滴泪,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他哭了?
涂惟灵心中暗爽,自己还能继续,他率先败下阵来。
萧青夺别过脸去,不受控制的,凭空消失。
他走了。
涂惟灵愣在原地,不解挠头:不是,她没欺负人啊?难不成这反派还有干眼症?她什么都没干,弄得好似欺负了他一般。
待回到水榭竹轩,萧青夺才定神。
屋内陈设慵懒精致,每一处摆放都格外讲究,烛台、屏风、棋盘、山水字画。屋内没有点熏香,只有药香夹杂着草木的生涩,清爽宜人。
他玉竹般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画画。
“你见过了?”椅上之人慢条斯理地沏茶、倒茶,动作一气呵成。
萧青夺将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蛮不在乎:“新来一个眼生的师妹罢了。”
椅上之人笑着摇头:“不认得?”
这个词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他的脸上明显一顿,指尖忽地一颤,碾碎半块桃花瓣,细碎簌簌落进茶汤,漾开水红涟漪。
萧青夺嬉戏般往嘴里扔了一小块茶点,“你们喧竹堂的东西差点意思。”
“那麻烦十七郎,亲自下厨,做些有意思的茶点。”那人右掌一翻,作势请他。
萧青夺变戏法般拿出了一碟个头可爱乖巧的桃花酥,挑了挑眉:“喧竹堂的人也无趣,尝尝吧。”
那人转了转手中木椅,往前行了半丈,就连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都如此慎重。
“你可知几日前,草堂弟子在碧云天廊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一人。”他的声音坚冷。
萧青夺听到此话后,眉眼舒展,不吝夸奖:“好厉害呀!”
话锋一转:“真想认识认识。”
涂惟灵在桃林里转了一会儿,不得不惊叹修仙世界可真美啊!萧青夺可真会选地方,他睡觉的那棵树,是整片桃林中枝干最符合人体工学的,睡上去最舒服。
如今她鸠占鹊巢,在那棵树上躺成一个大字,手脚都懒懒地垂下,半阖双目,衣袖随风飘荡。
不过半晌。
萧青夺端起那杯竹亭绿雪,呆望杯中新叶成花,茶沫浮沉,良久,轻笑一声,打了响指。
粉白的花斑小蝶,颤颤巍巍点在她的鼻尖上。
“你又捉弄人。”
“那又如何?”
他挑起一抹笑。
……
涂惟灵皱了皱鼻子,她原本只想在那棵树上坐会儿,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醒来时,她已记不清梦中的其他画面,只残存一些无用的细节,一只很白的手端着一杯茶,皮肤看上去很有弹性,很健康,不像是年老干枯的手。
涂惟灵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再贪恋这里的景色也不成,那片桃林是未厌居的地盘。便留了个勿规石的阵法。
勿规石的阵法一旦在某处成型,这块地方就会记住,以便下次再来。
涂惟灵盘算着如何接近大反派,与他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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