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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错愕地盯着她,估计这辈子第一次被这样羞辱。
“听不见啊,赶紧走,你没眼力见不是?”
女孩马上把衣服脱下来走了,红着眼眶走的。
夏以沫坐在沙发,她很累,什么都没做却想到以后宛如囚牢一般的婚姻生活,就好累好累。
想的多了,莫名其妙想到了姜之烟,她这么漂亮以后也会有这种生活吗,不会吧,她应该没什么精力想结婚,她的生活第一问题永远是赚钱才对。
她还想起了姜之烟说的一些话,她说她母亲爱缝衣服,把她当洋娃娃一样的养大,那一定很疼她。
她有一个神奇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如果姜之烟在的话,她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如果姜之烟在的话,她一句话都不会说。
姜之烟听完了夏以沫谈心般的叙述,轻轻抿了抿咖啡,她对夏以沫的人生不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夏以沫口中的家族划分,和她猜得一样,陈最就是一个弃子,女人金钱欲望滋养着他,唯独没有家人的爱。
陈最在气质上有股颓废的疯劲,但他偏偏生了副好皮相,尽管这副皮囊之下是一具空洞的灵魂。
说得再难听一点,得亏他长得帅还有钱,要不完全没有人格魅力。
不过往往这类痞子吧,没有人格魅力竟然是他们最大的魅力。
姜之烟敛睫,转开话题:“别生气了,生气长皱纹,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夏以沫说:“我算是明白了,我妈是在给别人养儿媳,不是养女儿。”
姜之烟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大人有大人的身不由己。”她话锋一转,“当年我妈差点就把我打掉了。因为不想那么早结婚。”
“为什么?”夏以沫追问。
她慢慢喝了口咖啡。
姜之烟听这个故事时才十六岁,读高一。她跟夏以沫问了一模一样的话。
姜之烟从不和人家原生家庭是什么样子,她很少说这些,简要地解释两句:“和我爸未婚先孕,怕大肚子让人看笑话。”
夏以沫忽然想起她有说过还有一个妹妹:“你不是还有个妹妹?是双胞胎?”
“不是,”她语气平平,“我们同父异母。”
夏以沫又说:“后来还离婚了吗?”
姜之烟发现她对自己格外感兴趣,她点点头:“是啊,我爸又娶了别人。”
“就是你妹妹的妈妈哦?”
“对。”
夏以沫的父母没有离异,但也没多少感情就是了。她看姜之烟这么漂亮,心想她妈妈应该也很漂亮,怎么会离婚呢。
“包办婚姻。”其实这才是她想问的,夏以沫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下场都是离婚?你爸爸怎么会和你妈妈离婚呢,感觉你妈妈应该特别美。”
江惠兰确实漂亮,但在他们那个年代,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姜之烟给的反应半真半假。
在夏以沫眼底,她妈妈是一个漂亮的可怜妇女,因为包办婚姻无奈生下孩子,最后只能开一家裁缝店把姜之烟养大。
在这个故事中,只有“和丈夫离婚,独自一人开裁缝店把姜之烟养大”是真的。
可真真假假的,她何必纠正呢,什么叫谎言,不是精心组织的语言从口中讲出来,别人信以为真,就是谎言。这样的谎言太不利落,太不干脆。
是你要自持傲慢的揣测我,她不过顺水推舟成全夏以沫罢了。
江蕙兰确实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妇女,没有包办婚姻,她考上了美专,可出生在男权家庭注定是要牺牲的。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意识不到这点。
于是和那个年代的底层人民一样,兢兢业业的相夫教子,为儿为女,做世俗意义上的好妻子,好女儿,好母亲。
她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里长得很好看的妇女。
但离婚后姜之烟父亲娶了一位各方面都和原配妻子相似的,也算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那女人是姜珠珠的母亲,她人不坏,长相不丑,条件不算很好但也不差。她没读过书,不认得字。
除了没有江惠兰漂亮,都是一样的世俗意义上的好女人。
姜之烟笑了笑:“我妈妈想开裁缝店,他不让,于是就离婚了。我妈上过学,有艺术天分,不想一辈子做家庭主妇,过得麻木不仁,还看丈夫脸色过日子。”
夏以沫听着闷闷地,她“哦”了一声。
包办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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