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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惹人。让人多看一眼就要出事的人。
“哥。”
我走上前,以微不可查的幅度踮起脚尖,勉强挡住了对街校门口那些窥探的目光。不踮不知道,一踮脚才发现这个男人这麽高,我努力长了这麽久,却连踮起脚的都没他高。
这种幽密的攀比心我没有让他知道。但趁他不注意之时,我用手指掐灭了他的烟头,像是一个顽童抢走大人版的零食一样。残存的烟雾湮灭在我的指尖。
魏楮堂立马蹙起眉,拿下烟,我因为他要生气,结果抓起我的手,反问我,“烫着没?”
“没有。”我搓了搓手指,仰头看他,“外面热,你下次可以在车里等我。”
“万一你看不到我怎麽办?”
“不会。”我瞥了他那辆玛莎拉蒂一眼,“你的车很……好认,看一眼就知道是你。”
“那也不行啊,我还是要第一眼看到我们家小孩儿的。”他边说边开了他的驾驶座门,点点下巴示意我上车。
要命。
这男人说起这种话来一看就是连脑子都不过的,可我又偏偏总为他这种话忘其所以。
我抿抿嘴,照常拉开後座门,结果看见他的後座摆了一大束包装精致的玫瑰花,旁边搁置了一个黑色的丝绒礼盒。
我盯着那一大簇绮艳的玫瑰,有些惊讶,“哥,有人送你玫瑰了?”
“噢,不是。”魏楮堂说,“要送人的。”
我说不清那是什麽样的情感,但那一大捧血红的玫瑰染红了我的瞳孔的时候,那种尖刺的酸意就顺道扑面而来,似乎比玫瑰上的荆棘还甚。
我暗自握紧了门把手,承认自己是有点别扭心理在的。
面对魏楮堂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阖上後座的门,拉开了他的副驾驶座门,坐了进去。
魏楮堂他隐含着笑望着我,像是已经无声地观赏完我的别扭。
我面上不动声色,费力地解释道,“……我对你的浪漫过敏。”
他笑得明目张胆了起来,“哦?是吗?”
“我还以为你吃哥哥的醋了呢。”
我拉上安全带,抿了抿嘴,满口否认,“没有。不是。”
啧,这人怎麽总是在笑。
我有点不想理他。
“我记得,当初是谁打死都不肯坐副驾的?”他语气悠悠,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心一抖,才想起好久之前,我无意间说过“副驾是司机爱人的位置”这麽一句话。这就像是一颗多年前无意间射出的一枚子弹,而兜兜转转,子弹正中我的眉心。
而我居然觉得心虚。
这男人嘴角还啜着一抹笑。
我偏头望向窗外,车辆把过路的行人拉扯成模糊的黑影。但他一笑仿佛就要让我没辙。
我以为这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半晌才不确定地开口,“哥。”
我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我要有嫂子了?”
魏楮堂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了个流畅的弯,“你想要个嫂子吗?”
我要是说不想要你会不去找吗。
我咽下了这句突然蹦出心头的话,转口勉强道:“你都找到了还问我干什麽……”
前面的红绿灯倒数,对面斑马路上的行人忙走。他静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解释道:“我今晚要参加个朋友的生日宴,她跟她的美国男友吵架了,要我帮个忙,捧束花过去,气一下他的男朋友。”
我应了一声,努力让着这个单音节里不夹杂任何个人主观情感。但魏楮堂的一段话仿佛就是燎原的星火,一过境,满目的荆棘皆枯萎,只剩玫瑰。
我居然松了一口气。
可我顿时觉得自己也无理,无论魏楮堂有没有情人,我也仍然是他口中的小孩,仍然是他心中的弟弟。
那麽纯粹,那麽理所当然。
什麽也没变,什麽都显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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