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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教骑射总比站在这说婚约来的自然。
裴度环顾四周,道:“此处没有马匹,便先教你射箭,骑术且待日后。”
沈溪年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骑马多好啊,教骑马肯定要同乘一骑,一前一后,他还能贴在恩公怀里。
这是恩公的梦,恩公若是想要马,只要想一下就能有马了。
但沈溪年不敢提醒裴度。
生怕裴度意识到这里是梦后,这个梦就马上醒了。
射箭就射箭吧,有总比没有好。
……
沈溪年以前身体不好,别说是骑马射箭,就连八段锦他打一套下来都能喘半天才顺过气。
现代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奢侈的运动和沈溪年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沈溪年对着箭筒摸了又摸,每一支箭都要抽出来细细观察,手指捏着箭羽微微用力扒拉。
裴度不由想:如果是沈啾啾在这,这支箭的箭羽八成已经被啄秃了。
沈溪年研究过箭矢,又把注意力转向裴度手里的长弓。
弓箭是他们两个过来时就放在演武场边上的。
沈溪年当时还忍不住腹诽遗憾,恩公都已经做梦在演武场放弓箭靶子了,怎么就不能再梦一匹马?
之前远远看人拉弓射箭倒没什么,这会儿离得近了,沈溪年才发现裴度手里的这把弓其实很大。
方才裴度挽弓试箭时,弓身绷出饱满的弧度,裴度手指用力握住的弓柄缠着红绸,看上去威风帅气极了。
“让我试试?”沈溪年跃跃欲试。
少年的目光晶亮,眉眼在阳光下鲜活而生动。
裴度没说话,下巴微抬,示意沈溪年自己拿。
沈溪年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弓身,裴度便果断抽手。
一股沉坠感便顺着沈溪年的手臂压下来,力道比预想中重了数倍。
沈溪年慌忙收紧手指,却哪里攥得住,弓身已脱了手,眼看就要砸在青石板上。
“这是一石弓,其实不太适合你,小心。”
裴度的声音贴着耳畔过来,带着些微的气音。
下一秒,沈溪年便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扣住,那只手顺着他的力道往下一带,轻轻松松就将下坠的弓接在了手里。
沈溪年的手被裴度包裹着,掌心贴着对方的虎口,僵着胳膊不敢动,一时间只听得见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更比一声躁动。
裴度从沈溪年的僵硬中意识到不妥,微微后退,松开手,将弓竖在地上,弓梢触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稳声道:“你先用旁边的那张,若是能坚持半个时辰便可换弓。”
沈溪年垂着头,指尖还残留着弓身的凉意和裴度掌心的温度,耳根悄悄红透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闷声道:“嗯嗯,知道了。”
安静了一会儿,沈溪年偷偷抬眼看裴度:“那……现在是学拉弓吗?”
裴度喉结滚动,目光偏到一边:“可以。”
他站在沈溪年身后,左手虚虚拢着少年持弓的手腕,小心控制两人的接触,用右手的食指尖轻轻敲了敲沈溪年绷紧的肩胛骨:“沉肩。”
沈溪年紧抿着唇。
心上人在身后,少年骨子里的那种不服输的倔劲儿逐渐冒头。
他臂上的肌肉绷得发颤,总有种力有不逮的勉强,羽箭搭在弦上,箭头却总往靶心偏左的方向晃。
“看靶心,”裴度的声音不高,却很稳,“不是让你盯着箭杆。”
他指尖顺着少年的手臂悬空滑到弓梢:“拉满,再稳一息……放。”
“咻”的一声,长箭离弦,擦着靶边钉进了泥土里。
沈溪年懊恼地跺了下脚,肩膀垮下来,鼻尖沁出细密的汗。
裴度松开手,退开半步:“已经很好了,箭准与骑术读书一样,慢慢来便是。”
只是射了一箭,沈溪年这会儿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他小心将长弓放下,揉着自己的小臂:“真没想到弓会这么重……”
以前看将军在马上挽弓射箭,又轻易又威风,结果他现在握着一把弓都觉得吃力,刚刚那一箭是真的莽足了力气才搞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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