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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被横抱在怀里,稍微偏头,追寻声之所在,他还用空余的手抚弄浮舟的脸颊和耳垂。
浮舟几天前刚被他赶出房间,今天却又被热情的对待。她定了神才道:“荻花待我亲厚--”
刚启唇,就遭男人嘲笑:“哈,你要不要再想想自己在讲什么,蠢货。”
“……”浮舟找到宿傩的胸膛,把脸贴了进去。
“你真是无聊,但说说,是如何亲厚?”
“她一心想去繁华都城,如今眼看着不成,却还是希望我在那里定居。能如此想,我已经很感激了。”浮舟的声音自宿傩的衣服里闷闷地传出。
“要不是我听见了她的话,恐怕要以为你是认真的了。”宿傩抚摸她脸庞的手被躲过,他并未纠缠,就顺势捋起了她乌黑的头发,让它们在手指缝隙中流泻。
宿傩虽然漫不经心,但她这边也不能敷衍,因此浮舟继续说:“我和她技法一般无二,又是差不多时候来的,不免遭人比较,她平日里对我略有挑剔…带这样的眼光,总能挑出不少错处。”
他则刁难道:“浮舟,你是说,你确实目中无人,态度惫懒,掐尖好强了?”
只有说起荻花的时候,浮舟才会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她是这样说我的么?人各有看法,这是荻花的。她又年幼,轻易受人教唆,实在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她断言我终将被您厌弃,姻缘如露,却还是给我想了好结局。
大人呀,浮生短暂,美好的年华更是不可追忆,若能像寻常人安稳过一生,便没有更大的慰藉了。”
宿傩的笑里带着嘲弄:“寻常人……呵,你也是这么想的?”
浮舟不知道,但她在宿傩怀中,含蓄应了:“嗯。”
他不喜欢这个回答,但按下不表:“如此说,生儿育女也是了?”
浮舟听出了他的不悦,然而这个问题……她实在没有见解,不敢胡乱发表意见。
也就羞怯地将头埋更深,声音更小以逃避:“大约,也和寻常的妇女一样?”
如此,表明寻常,力图平庸。
“你的脑袋里是长了虫子吧。”宿傩刚开始先是撒手,然而浮舟还没掉到地上,又被他的手勒住,稳稳当当还落在他身上。
他很不客气地责骂她。
宿傩责难的词库增加了。
浮舟在被抛下一次又中止后就搂住了他的脖颈,两人姿态由是更亲密,浮舟别扭而僵硬:“唔?”
宿傩言语如鞭,挖苦她:“看见别人做什么,你就想做什么,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你很快乐,我说的没错吧,浮舟?”
“……”
“蛆虫一般聚集在一起,以别人的认可来量度自己的价值,很愉悦吗
?”
“……”
“说话呀?”
太……抽象了,浮舟疑惑地从宿傩柔软的衣料里抬起头。完全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道如刀的冷风吹过她的脸,竟然还掀起了缎带,浮舟下意识地抽出手来扶正,没成想只摸到两片切割整齐的绸缎,还有湿润温热的液体。
诶?
先是更多的疑惑,再是……痛楚。
她还活着,出血不多。浮舟这才明白,那不是风。
“解。”宿傩低沉的声音念出术式的名,他接着毫无怜悯地嘲弄:“你要是有能耐,至少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看见血,对着红色的手掌流泪--可你瞧……”
他接着开始神经质地咯咯笑:“抱歉,记性不好,忘记你瞧不了。”
宿傩说着还拍拍浮舟一动不动静止的脸,然后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凑到她面前,声音和其品性一样冷肃:“浮舟,你有哪点能和你想融入的群体相称?”
接下来两天,浮舟都散乱着头发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吃饭,伤口结痂了又淌血,听见有人拉开门就被子蒙头。闲来无事也用双脚丈量狭小的居屋,累了就蹲在墙角休息,跑到锈湖去放松。
乌鸦问她脸怎么了。
浮舟说:“家暴。”
又问:“有那种和人类学有关的书吗?就是讲人为什么要生孩子的。”
【你生不了,生育会影响进程。】
简单讲,也许母亲和孩子间的联系足以让人忘记主线任务。
“哦。我就问问。现在我知道了,生孩子就是肚子或者下面开一个能通过婴儿头的口。”浮舟最爱高度恰好是她脚底到膝盖的木凳,整个人可以闲适而不压迫腿地体面坐正。
她就在板凳上仰着头和乌鸦对话。
“所以我不明白,有什么必要一定要这么做。她们在这里生育倒是很简单的,从裙子下面抱出来,再喂点雨水、葡萄酒和奶汁就普普通通的长大了。可实际上,在外边,会痛苦很多吧?妊娠、诞育、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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