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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了衣角,“我很小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寻一个看得上我的世家公子,然后给他做妾,再努力给他生个孩子,最好还是男孩。”
“可是,有一个人告诉我,他要娶我、为妻。”
宋宝媛不自觉蹙起眉头。
像是回忆起美好,周荷月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说,要我做他唯一的妻子。所以我真的以为,我……”
她顿了顿,深呼吸,“我不是不可以做妾,我是不愿意,做他的妾。”
如果连这都破灭,那她这一生,似乎就再没什么好值得回忆。
宋宝媛垂眸,以沉默了许久。
“那、若他和离,再娶你为妻,你可愿意,跟他走?”
周荷月的笑容逐渐苦涩,“这怎么可能。”
“若我能帮你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荷月怔怔抬眼,望向对面似乎只是随口说说的人,良久没有出声。
但在等待中,宋宝媛已经有了答案。
“宋娘子,帮我?”
宋宝媛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她迟疑片刻,笑了笑。
说:“如果你需要的话。”
*
黄昏将至,坐在一楼临窗的常云柏扭头看了一眼天色,轻轻叹了口气。
就是此时,宋宝媛毫无预兆地来到了他的对面。
他诧异地抬眼,只见对方极其自然地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上了茶水。
“弟妹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喝一杯?”
宋宝媛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手中将满的茶杯,“因为有些问题,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比如?”
“你为什么这么闲?”
常云柏一愣,别过脸,轻笑出声,“我本就是个闲职,每日抽一两个时辰来弟妹你这喝茶,无伤大雅。”
“这样啊。”宋宝媛似有所悟。
她转动着茶杯,又说道:“常主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每日将时间消磨在我这小茶楼的事情,已然传开。不知此事,常主事可知道?”
常云柏淡定地喝了口茶,“就好像人人都要贬损两句,弟妹是商户女这件事,都是背后嚼舌根。能有几个人,会当着你和江珂玉的面多嘴?”
宋宝媛很难不察觉,他话中带刺。
“所以你知道外面都在说你,自降身份,痴迷厨娘?”
“事实如此,又有何好不认的。”
“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常云柏看向后厨的方向,只道:“不重要。”
痴情公子执着一人,不顾身份,罔顾礼法,这放话本子里,也是段佳话。
如果宋宝媛只是个听故事的,或许真会这么认为。
“常主事觉得不重要,陆夫人也觉得不重要吗?”
宋宝媛幽幽道,“这名声受损,脸上无光的,可不只常主事一人。”
常云柏握上茶杯的动作一顿,忽而蹙眉,“你是来给她打抱不平的?”
宋宝媛不置可否,“听常主事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愧疚。”
“何需愧疚?”常云柏底气十足道,“那日你不是也听到了吗?若非她执意阻拦,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一步,她这是自找的。”
“话说得这么难听,我瞧你们也没有多少夫妻情分。既如此,何不和离?既可以甩掉你不喜欢的人,又可以给真心喜欢之人更大的诚意,岂不是一举多得?”
常云柏微微恍神,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步。
但即便是想了,也很快否决。
他轻哼,“你当和离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人人都可以像你和江珂玉一样好聚好散吗?何况陆舒然纵有不对,也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岂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宋宝媛听来好笑,但控制住了表情。
“常主事不必这么大反应,我不过今日听了个故事,所以给个建议。”
“故事?”
“是啊,少男少女立于湖畔,互许终身的故事。其中最感人的一句话就是,你无需妄自菲薄,身份没什么要紧。”
常云柏倏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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