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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成日拿着自家男人耀武扬威的可是他自己。
郁屏深知他是黔驴技穷,没半句能派上用场的话,这会儿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就是看见连笙觉着碍眼。
于是摆摆手:“赶紧滚,别糟践了这一池清水,以後再让我在这儿看见你,见一次我就骂一次。”
郁屏虽说块头不大,但比起他来还是要结实得多,加之现在一脸要打人的怒态,让往日嚣张的连笙也害怕起来。
“真是吃错药了,怎麽跟疯狗似的。”说这话时就像夹着尾巴负隅顽抗的小狗,声大,却也不耽误两条腿跑路。
见连笙过来,站在树下的封季同避了避,等他走後,又在原处等了一会儿才出来。
两人的对话在封季同心中激起一阵涟漪,对于郁屏的印象说不上全然改观,但至少没昨夜刚来时的厌恶。
郁屏不知道封季同在边上,只一心洗着衣服,那盆血水被他倒进了旁边的草地里。
他皱了皱眉,一边检查衣服一边嘀咕:“这是伤哪儿了,怎麽这麽多血。”
“那是别人的血。”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郁屏仰脸一看,发现正是衣服的主人,略微怔忡了一下。
他这是来找自己?
封季同并不打算追问刚才的事,权当自己才来,只问:“看见我腰牌了吗?”
郁屏甩了甩手,在衣服下摆上将剩馀的水分擦干:“在我身上,现在拿给你。”
早在将衣服泡进水里之前,郁屏就将里外上下都翻了一遍,搜下来的腰牌他仔细看了半天,竟是一个字没看明白,于是只得收起来。
郁屏将腰牌递过去的时候,又瞥了眼上面的刻字,出于求知精神,他问道:“这上面刻的是什麽字?”
封季同接过腰牌,然後平铺在掌心:“最上面一列是姓名,第二列是职位,最底下那排是所属营帐。”
说话时面色远没有昨夜那般凌厉。
大渠的平头老百姓里,只有富贵人家的哥儿和女子有条件识文断字,像封家这样的,至多让儿子上几年私塾,所以郁屏不识字,在封季同看来并不奇怪。
可郁屏是认字的,并且足足上了十几年学,只不过腰牌上面刻的是纂体,他自然不认识。
郁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起方才给封季同胡诌了一个他所知道的军衔,便有些好奇他真实的职位是什麽。
见封季同这会儿已经愿意和自己说话,郁屏便没忍着,直接问道:“那你的职位是什麽?”
封季同如实回答:“千总……”
“手底下管多少人?”
“不多,就千八百号人。”
其实封季同并没有领兵,只是初入军营时因为一些事情得到了老将军的青睐,然後被他留在身边当亲信,所以说到底这个官职是虚的。
郁屏不仅吹的牛小,更是小看了封季同,原本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卒,没成想还是个千总。
这要放在现世那可就是个营长了。
随後,封季同将腰牌系在腰间,然後弯下腰,挽起袖子就将手伸进盆里。
在军营待了两年,他已经养成了自己洗衣服的习惯,况且他与郁屏并没有实质上的夫夫关系,帮洗衣物这件事,还是过于亲密了些。
郁屏没阻止他,只是往後面挪了挪,然後开始洗其他人的衣服。
两人低着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两双手在石头上面忙碌,一个肤质如古铜,一个洁白细腻。
封季同手掌宽大,揉搓衣物时小臂上青筋凸起,明明是血肉,却有着钢铁般的既视感,郁屏看了半天,不禁想起一句话——力量与美的结合。
早间,根生叔在驿站守完夜後往家走,路过池塘看见了封季同夫夫两个,布满皱纹且看起来有些疲倦的脸顿时生出笑意。
原是想问问北境局势的,可见人家小两口在一块儿和睦,怕扫了兴致,于是只寒暄了一声:“你们两个起这麽早呢!”
石头上的两人纷纷擡头。
郁屏穿越过来後还没见过根生叔,但原生给的记忆里他是个话不多但热心肠的老人家。
“是呀,叔你吃早饭了没?”
“还没呢,这就回去吃。”
根生叔回完郁屏的话,想到封季同不知什麽时候回去,便问了句:“大侄儿,你啥时候用马来着。”
封季同想也没想回道:“就今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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