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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还能撑住吗？”沈辞上前一步，声音在警报声里显得格外微弱。他知道陆烬的失控是因为昨晚的决定——为了让抗体在血液里更快生效，陆烬主动加大了剂量，代价是兽化的频率和痛苦都翻了倍。陆烬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骨刺在金属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沈辞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想起资料室里那张照片：十年前的陆烬站在手术台边，军装笔挺，眼神清澈，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十年后，变成一个被辐射折磨得半人半兽的怪物，更不知道，自己会为了同一个人，再次赌上性命。“开始吧。”陆烬的声音带着兽化后的沙哑，他转过身，鳞片覆盖的手紧紧握住沈辞的手腕，“记住，一旦撑不住就喊停。”沈辞点头，却在心底苦笑。这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没有“停”的选项。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在陨石表面轻轻划过，那些暗红色的纹路立刻像活过来般蠕动，紫色的核心光芒骤然变亮，仿佛在贪婪地等待着他的血液。“你的血，我的抗体，同时注入。”陆烬的额头抵着他的，银灰色瞳孔里的竖线因痛苦而剧烈颤抖，“数到三。”“一。”沈辞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在他指间凝聚，映着陨石的紫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二。”陆烬的另一只手握住枪管，金属的冷意透过手套传来，却压不住他掌心的灼热。“三！”两人的声音同时落下。沈辞的血滴在陨石表面，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如同燎原的野火，顺着纹路疯狂蔓延；陆烬的抗体则通过预先埋好的导管注入陨石核心，银灰色的光芒像冰锥，狠狠扎进紫色的辐射源里。“滋滋——”绿光与银光在陨石表面激烈交锋，黑色的辐射被两种力量撕扯着，发出痛苦的尖叫。沈辞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飞速流失，身体像被扔进了滚烫的熔炉，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烧，意识在剧痛中摇摇欲坠。“你后悔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在能量风暴中几乎要被撕碎，问的是十年前那个雨夜，陆烬违抗命令把他推进防空洞的决定，“后悔救了我这个‘麻烦’吗？”陆烬的枪管突然抵住他的腰，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沈辞浑身一颤。“后悔。”陆烬的声音冷得像冰，银灰色瞳孔里的竖线几乎要撑破眼球，“后悔没早点杀了你，省得现在……”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可他握着沈辞的手，却下意识地收紧，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带着鳞片的后背，挡住了陨石飞溅出的黑色碎屑——那是被两种力量夹击而剥落的辐射结晶，落在皮肤上就会灼烧出焦痕。沈辞笑了，疼得笑出了泪。他就知道，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永远学不会坦诚。能量风暴越来越剧烈，整个核心区都在摇晃，合金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坍塌。沈辞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陆烬的身体也在颤抖，鳞片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显然快要压制不住兽化了。“陆烬，”沈辞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释然，“如果……如果这次活下来，我们去看看基地外的太阳吧。”他听说，辐射云稀薄的时候，能看到真正的阳光，是金色的，温暖得能融化冰雪。陆烬没有回答，只是握得更紧了。银灰色的光芒突然暴涨，硬生生将绿光压下了几分，陨石核心的紫光发出凄厉的哀鸣，表面的黑色纹路开始成片剥落，露出里面更加刺眼的紫色。“快了……”陆烬的声音带着喘息，“它快撑不住了。”沈辞点头，却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像要飘起来。他的血快要流尽了，指尖的绿光越来越微弱，视线里陆烬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最后了。“对不起……”沈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好像……要食言了。”说好要一起毁掉陨石，说好要一起活下去，可他好像……快不行了。陆烬猛地低头，银灰色的瞳孔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恐慌。他看着沈辞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他指尖渐渐熄灭的绿光，突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拽掉手臂上的导管，将剩下的抗体直接注入了沈辞的体内。“你疯了！”沈辞的瞳孔骤然收缩，抗体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更何况是他这个“辐射容器”。“闭嘴。”陆烬的声音嘶哑，兽化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左眼下方的疤痕在银光里泛着诡异的红，“我说过，要活一起活，要死……”陨石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紫色的核心光芒瞬间吞噬了所有绿光与银光。沈辞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推向高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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