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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他声音抖得厉害，眼泪砸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重生回来，我不敢认您，怕您还是恨我。可每回看到您，我这心就跟被剜了似的。我知道覆水难收，可我求您……求您看看现在的我。宗门大义我要，可您，我更要。”萧瑾翊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喉间发紧。前世那穿心一剑的痛还在骨血里留着，可眼前这人红着眼眶哀求的样子，又让他想起那些年手把手教他练剑、在寒潭边替他挡风雪的日子。“季沉舟，”他缓缓蹲下身，目光与他平齐，“你说你更要我，可你知道我要什么吗？”季沉舟抬头，眼里满是茫然。“我要的从来不是你把我排在第几，”萧瑾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触到一片滚烫的湿意，“我要的是你信我。信我不会负你，信我不会负了问天宗。可前世你选了相信司徒馨的谗言，选了用最伤人的方式护着宗门。”他收回手，站起身，背对着季沉舟，“这一世你做得很好，没再被她骗。可你我之间，隔着的不只是那穿心一剑，还有我不敢再赌的信任。”季沉舟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抓他的衣袖，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那我要怎么做？师尊，您说句话，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不必上刀山下火海。”萧瑾翊转过身，目光清明，“你且记着，这一世我不再是你的师尊，只是萧瑾翊。你若真的想靠近，就先学会把宗门大义和我放在一处——不是谁让着谁，而是你得明白，护着我，与护着你想护的一切，本就不冲突。”他顿了顿，看着季沉舟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补了一句，“至于机会……你得自己争。什么时候你能让我觉得，萧瑾翊这个人，在你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吧。”季沉舟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萧瑾翊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好……我挣。师尊，不，瑾翊，我一定挣到你的信任。”风卷着落叶飘过，萧瑾翊的脚步没停，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蜷了蜷。有些伤口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或许……真的有机会，让新的温暖，慢慢盖过旧的疤痕。萧瑾翊叹了口气，脚步转了回来，在季沉舟面前不远处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长剑，“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季沉舟僵了一下，依言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垂在身侧。“你说吧，”萧瑾翊的声音缓和了些，“我死后，问天宗怎么样了？邪族又闹到了哪一步？”提及往事，季沉舟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带着化不开的寒意，“您……您死后，我提着剑去找司徒馨对质，才知道她早就和邪族勾结了。她假意归顺，实则在宗门布下了邪阵，就等您陨落那天彻底引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那天的问天宗，血流成河。弟子们死的死、逃的逃，我拼尽全力护着剩下的人突围，可邪族准神亲自坐镇，我们……我们根本挡不住。”“最后宗门的护山大阵破了，历代祖师的灵位被邪族踏碎，藏经阁付之一炬。”季沉舟的指尖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我带着残部退守到极北冰原，本想重整旗鼓，可司徒馨追了过来，她拿着您的佩剑……说那是您自愿赠予她的，用来号令残存的弟子。”萧瑾翊握着玄霜戟的手紧了紧，前世他最爱的那柄玄冰剑，最后竟落到了那种人手里。“后来呢？”“后来邪族越来越猖獗，他们借着司徒馨手里的空间坐标，打通了更多界域裂缝，三界乱成一团。”季沉舟闭了闭眼，“我和封肆他们联手对抗了三百年，可邪族准神的力量太强，我们节节败退。最后一战在玄冰极域，封肆燃了龙元，风寒冻成了冰雕，血肆……血肆被邪族分了尸。”他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最后看着邪族踏过他们的尸身，才明白……当初错得有多离谱。若不是我那一剑，您还在，以您的空间法则，未必没有胜算。”萧瑾翊沉默了很久，久到季沉舟以为他又要转身离开，才听到他淡淡开口，“都过去了。”可那语气里的沉郁，却让季沉舟心头一紧。他知道，那些惨烈的结局，像一根刺，不仅扎在他心里，也扎在萧瑾翊的过往里。“这一世，不会了。”季沉舟突然抬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背叛您，邪族也好，司徒馨也罢，敢动您一根头发，我定让他们神魂俱灭。”只是现在的萧瑾翊沉默，他一直都在沉默，前世的自己并没有领悟空间法则，也没有见过封肆，甚至自己的神灵也没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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