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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35（第2页）

孟江颐将何宋明的手抽出来，从窗户上看见两个人的身影。

他和何宋明一样其实没有真正缓过来，纽约吗，他琢磨着这个地名，并没有觉得离他很远，实际上他从小到大都被迫浸泡在关于纽约的梦里，茉城是着名的侨乡，或多或少的亲戚都在这里，也许他出门一趟就能遇见很久没有联系过的阿姨一家。他以为自己是没有乡愁和无归属的人，但当真正出现在这里时，孟江颐仍旧有些恍惚。

他已然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会在夜里反复想的只有何宋明一个，他想一直能够记得何宋明，更想一直能够看见何宋明，毁灭性的时候想过了，哪怕痛苦也要把人绑在身边，可是真的这样做了每时每刻胃都在抽搐，并不如意，所以总是早出晚归，怕看见也怕看不见。

比起何宋明需要他的许诺，其实他更需要何宋明的，如果何宋明向他讨要明天，讨要一辈子，他乐在其中双手奉上，没有人比他更愿意看见两个人如解不开的毛线团一样交织。

孟江颐很困了，还是蹲在何宋明的身边，用柔软的湿毛巾替他擦了一下泪痕，表情赶得上上坟。

对不起，总是让你哭。

可是好像只有眼泪的重量才能和我存在于你的意义划等号。

孟江颐从楼梯上走下来推开大门，小恒不知道什麽时候跟到了他的身後。

“我不走，就透口气。”

饶是这麽说小恒也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後，孟江颐没走远，靠在泳池边抽烟，红色的火星在寂寞的蓝色水中亮了一瞬，很快便被连绵的天空淹没，孟江颐仰着头，烟雾吐在上空，模糊了视线。

小恒站在不远处，虽然对眼前这个人知之甚少，但不难理解何宋明为什麽三年前就耿耿于怀，三年後更是不惜远渡重洋把人找回来，他说他一毕业就要去玩乐队，在哪里不能打鼓呢，有的人却只能在一个地方才可以找到。

太漂亮，也太迷幻了，像是会被从某种杂质上偷偷裁剪下来用来抚慰青春期斑斓幻想的人物。

小恒忍不住向他透露一些何宋明的往事。

“他夏天会在这里游泳，和朋友开派对，冬天偶尔会在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跑进去泡澡，十三岁有一次，天上还在下雪，他在里面游了一个小时，烧了一整周，就因为不想去学校。那会学校里转来了个大拿的儿子，作风不太良好，他爸想让他去认识，他不愿意。”

孟江颐眯了眯困倦的眼，回头看小恒，随後顺势倒在一旁的躺椅上，“後来呢？”

“病好了同学也没转走，还是去认识了，後面成了朋友，不过那人似乎看不起他，背後说过他坏话，但何宋明笑笑就过去了，没说过谁不是，後面长大了成了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会不动声色报复回去。”

孟江颐笑了笑，好像很难想象出这样一个人，但也并不难与他认识的何宋明进行融合。

不过转瞬孟江颐便恢复了烟一般的神色，这样如鱼得水才是何宋明应该有的生活，和他在一起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哭得很狼狈，手上沾有不该沾的血。

似乎看穿孟江颐的所思所想，小恒点了一根烟。

“你别把他想得太脆弱，以前我也以为他很脆弱，但是他是那种能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吃饭靠黑咖续命冷静完成彩排工作和学业的那种人，他妈走後他也把一切都料理得很好，他的心理承受力和接受力远超常人。”

孟江颐听了只是闭着眼睛摇头，“他可以接受难过，和我不想他难过，这是两码事。”

孟江颐根本不关心何宋明的韧性，毕竟爱一个人就没想过要他受苦。

他的烟恰好抽完，一截烟灰随风而散，水面似乎也晃了晃。

小恒忽然提起何白珍，神态要比任何时刻都具有人情味，“白珍走前和我聊天，说其实何宋明从小到大都有心事，她以前不想听，後来後悔了，但是到了生命最後一刻才低头认错很没有价值，反而让人唏嘘，干脆坏人做到底，说对何宋明根本感情不深，但是把未来和名下所有财産都交给何宋明自行处理。他们都说何宋明更像董琛，机灵圆滑，但我其实觉得他更像他妈。”

【作者有话说】

大概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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