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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透支（第2页）

沐霖立刻上前，手指颤抖地搭上苏临的腕脉，脸色瞬间变得比苏临还要难看。“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异能严重透支，伤及了本源……”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必须立刻找个地方让他静养，不能再移动了！”

阿焱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如同疯虎般盯住了凌夜，短斧带着炽热的火焰，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那毒蘑菇是不是你故意引星尘去碰的？！”

冰冷的斧刃和灼热的火焰刺激着皮肤，凌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慌乱，但他依旧强自镇定：“冤枉！我……我怎麽会做这种事？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我只是想活命，想找条出路……”

“放屁！”阿焱怒吼，斧刃又逼近一分，几乎要割破他的喉咙，“从你出现就开始不对劲！那些雪狼，还有这毒蘑菇！世上哪有这麽巧的事？！”

“够了。”雷擎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极度压抑後的平静，却比阿焱的怒吼更令人胆寒。他打横抱起轻得如同羽毛的苏临，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他站起身，目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落在凌夜身上。

那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丶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凌夜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所有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走前面。”雷擎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找一处能避风丶足够隐蔽的落脚点。找不到，或者再有任何意外……”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让苏临休养，而凌夜，这个身份不明丶充满疑点的人，与其放任他在暗处，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监视，并榨取他可能的价值。

凌夜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在雷擎那绝对的实力压迫和冰冷的杀意下，屈服了。他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哑声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狩猎小屋，应该还算完好。”

“带路。”雷擎命令道。

阿焱不情不愿地收起短斧，但依旧像押解犯人一样，紧紧跟在凌夜身後，目光如同刀子般剐着他的後背。

沐霖扶起还在掉眼泪丶自责不已的星尘，低声道：“别哭了，星尘。保存体力，我们还需要你。苏临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星尘用力擦掉眼泪，看着被雷擎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苏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伤和自责都强行压回心底，只剩下更加坚硬的守护意念。他点了点头，主动走到雷擎身侧，和他一起守护着昏迷的苏临。

队伍再次啓程，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沉重和紧绷。

凌夜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带路，穿过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又绕过几个覆满冰雪的土丘。他的步伐很稳，对地形似乎颇为熟悉。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片背风的悬崖下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半嵌入山体的丶用粗糙原木搭建的小屋。小屋看起来很破旧，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门板歪斜，但结构大体完整，确实是个难得的避风所。

雷擎示意阿焱和星尘先进去检查。两人迅速进入，片刻後出来，对雷擎点了点头，表示里面没有危险，只是积了些灰尘和落叶。

雷擎这才抱着苏临，弯腰走进小屋。屋内空间不大，但足够容纳他们几人。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枯的杂草，似乎曾是猎人们休息的床铺。

雷擎小心翼翼地将苏临放在铺着他们自带皮毛的草铺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置一件稀世瓷器。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仔细地盖在苏临身上，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眉头死死锁住。

沐霖立刻上前，再次为苏临检查，眉头越皱越紧。“情况很不乐观，”他声音沉重，“生命能量几乎枯竭，身体机能降到了最低点……我只能用水系异能勉强维持他的生机不继续流逝，但恢复……只能靠他自己，和时间的滋养了。”

阿焱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木屑纷飞。他死死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

星尘默默地走到苏临身边，跪坐下来，伸出小手，轻轻握住苏临冰凉的手指，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像一座沉默的丶悲伤的小小山峦。

凌夜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沉重压抑的气氛，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麽。

雷擎站起身，走到凌夜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对方完全笼罩。

“你，待在外面警戒。”雷擎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河面，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屋内半步。”

凌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麽，但在雷擎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默默地退到了屋外的风雪中。

小屋的门被轻轻关上，将寒冷和未知的危险隔绝在外，也将一片沉重的担忧与悲伤锁在了门内。

油灯被点燃，昏黄的光线在狭小的空间内跳跃，映照着苏临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也映照着围在他身边，每一张都写满了疲惫丶担忧与决然的脸庞。

希望，如同屋外呼啸的风雪，渺茫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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