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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
“所以老大为什麽把我们派来这种地方?”何逗开着越野车行驶在漫天黄沙里。
金冒热的眼冒金星,打开水壶一顿猛灌,拖长了调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要热死了啊——”
“再坚持一下,按照地图我们应该快到了。”何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瞟了一眼,发现他又喝光了一瓶水,“你少喝点,给我留着点啊!”
“放心,我带了一箱,後备箱还有一箱没开封的矿泉水。”金冒瘫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没事的。”
没几分钟他又说,“荷兰豆,开个空调吧,我真的要死了……”
何逗擦汗,看他一副濒危的样,咬咬牙开了,“我告你啊,这空调可费油了,万一咱这是走到一半……”
金冒一个挺身坐起,捂住他的嘴,“别说,别乌鸦嘴,我可不想跟你死在这种地方。”
“你以为我想?”何逗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老大要我们找的人在哪儿,这茫茫沙漠上哪儿找去?”
金冒也摇头,“不知道啊,过惯了奢华生活的人怎麽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不会是老大信息有误吧?”
何逗无奈,“先找找吧。”
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
上午十一点,岑云下了病危,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濒临死亡,抢救十几分钟也没把人捞回来,她带着事件的完整经过永远闭上了嘴。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桉在市局,周穹刚刚入职,他把周穹安排给了程肖翔,程肖翔也很乐意带新人,他带着周穹熟悉市局的办公环境,还没走两间办公室,岑云死亡的消息就从医院传来了。
疲惫的陈桉在一瞬间惊醒,然後让人调取了医院的监控,但结果却是并无异常。
这起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结。
越是这样陈桉就越怀疑,以他多年来刑警的直觉来说,岑云能在即将道出整个过程的时候死亡,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但她死亡的前二十四小时都在警局接受审问,怎麽能确定岑云一定没法儿道出有关邮件的内容?
难道邮件真的不重要?
白硕查看过岑云邮箱里的邮件,那封匿名邮件来自多重跳板後的不知名深海,里面的内容已经无法显示。由此而知,邮件内容一定是重要的。
孟佳死後岑云看到了她留给自己的钱和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接受这笔钱,拿着它治疗疾病,毕竟这才是她最初与孟佳重逢的原因,但邮件的出现让她燃起了杀害吴丹云和夏依如的决心,它利用了岑云的愧疚,又借着钱和曝光真相这两点来诱惑她完成行动。
那麽,它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怂恿岑云杀害吴丹云?它是吴丹云的仇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想不通了。
陈桉的脑子彻底宕机了,偏偏这个时候程肖翔也在思考,他向陈桉请教问题。
“老大,你是什麽时候怀疑岑云的?”
陈桉眨眨干涩的眼,“从卢玉杳拿出那本书开始。”
程肖翔还年轻,经历少,不够敏锐是正常的,等过几年也许就是他接手重案队了。
他解释道:“那本小说作者签名的地方很不一样,别人都是签在扉页而她签在最後一页,于是我判断岑云和作者关系不一般,随後我便让周穹去调查了岑云。”
程肖翔点点头,“然後又牵扯出了孟佳,原来如此。”
陈桉直觉他没有弄懂,侧目问道:“你知道吴丹云是什麽时候死的吗?”
这个问题程肖翔思考过,最接近吴丹云死亡时间的人只有两个,岑云和夏依如,七号,岑云说她六点离开时吴丹云还活着,夏依如八点过去也说吴丹云还活着,後续再没人见过吴丹云,那麽两人之间一定有人在撒谎。
“六月七日……凌晨。”程肖翔有些不确定,说话声音低了下去。
陈桉拍拍他的手臂,“自信一点。六号白天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她跟夏依如提前告辞,所以夏依如知道也默认第二天岑云会走,也许期间岑云还给她透露过离开时间。”
“那天签售,他们忙到很晚才回来,吴丹云应该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就用自己的药品,给在沙发上的人注射了药剂。动作一大吴丹云一定会醒,她们也许发生了争执与推搡,最後以吴丹云绊倒在茶几边缘为终结,她知道吴丹云休克了。”
“随後拿出刀把她的手腕给砍了下来,拖到接满热水的浴室,关上磨砂玻璃门,夏依如急于找合同自然不会注意到门後有没有人。”
程肖翔摸着下巴,“那,刀呢?”
陈桉记得第一次去岑云家里帮她把打水桶捞起来,那时候他不单单在看书,书架被夹在厨房与客厅之间,他看见了一把菜刀。
刀身很新,但切口处好像少了一小块,大约是砍了什麽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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