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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们去外景拍摄地点还有三个星期,蒋封的意思是要他尽量在这三个星期内把录音工作完成,之后专心把他最重要的几段剧情拍完。如果他前几天没有签上易关,录音室和歌曲后期这些都要楚竹君自己来联系处理,需要额外耗费的精力不小,相当于韩回舟确实兑现承诺,但给他扔了个烫手山芋。……不愧是资本家,楚竹君迷迷糊糊地想着,慢慢闭上眼睛。“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杨知远提着一袋啤酒,抬腿。身后一阵略显急促的行李箱滚轮声和两道脚步声响起,声线陌生的年轻男人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请等一下”。他回头,拖着小行李箱的高大男人身后一点的位置走的是脸色冷白的楚竹君。杨知远按住开门键,朝楚竹君伸出手。张助理眼睁睁看着楚竹君小跑几步,走到电梯边主动让那个比自己似乎还高一点的男人勾住肩膀,变成两个人一起等他进电梯。楚竹君鼻尖都快蹭到人侧脸上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社交距离也没让他俩有一点像情侣的气氛,楚竹君偏过头,和旁边的人介绍说这是公司派的助理。能这样毫无边界感的接触,两个都是直男中的直男无疑——张助理和杨知远打过招呼后有些不自在地想,反正他自己被这么一贴大概率做不到对方那么坦然。他自认为也是个直男中的直男,平时被男的贴太近会嫌弃,很多普通男人都不是那么的好闻。但待在楚竹君旁边时他有时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学生时代不知道如何跟性格安静的女同学相处的不自在。反正如果贴近他的是楚竹君,他的不自在绝对不来源于嫌弃,楚竹君还是比较香的。“对了,你怎么跑这来了?”楚竹君顺口道。话出口他才反应过来,郑牧也住这栋楼。如果最近杨知远没有认识住在这里的新朋友,那多半和郑牧有关。杨知远提起手中的袋子给他看。“郑牧找我喝酒,顺便看一眼你儿子。我记得他是把饼干带去他那里了。”熟悉的名字让张助理本能地竖起耳朵听,儿子俩字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到已知是楚竹君家猫名字的词才把悬着的心放回去。一般情况下,张助理把人送到家门口就算任务完成可以收工。但杨知远这么一滑铲,楚竹君把家门密码甩给他后就跟着一起去了楼上那个韩回舟特意交代要注意的人家里。行李箱里只有几套衣服一点生活用品和剧本,提在手里没多大分量。楚竹君说过把行李箱放回去就可以不用拆开收拾,张助理只在客厅里站了一会。他跟楚竹君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客厅里没装电视,没挂相框,烟灰缸和烟熏痕迹这种多见于单身男性居所的生活痕迹更是一点不见,墙面干净得像新房。猫爬架和猫窝都没有浮尘,沙发上蒙着布罩子,房间干净得像前一天才有人打扫过。不知道是楚竹君自己找的家政定期打扫,还是某个亲近又细心的其他人做的。张助理盯了片刻那扇明显属于主卧的门,最后还是没有上前打开。他松开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转身离开。“喵——”杨知远和郑牧拿装着深红色液体的啤酒杯碰了一下。饼干叫得像旧式开水壶一样响,另外两人给楚竹君点的奶茶还没到,现在他只能坐在沙发的单人座上哄比上个月大了一小圈的猫。旁边那瓶子上酒标看起来很旧,醒酒瓶里还有小半深红的液体,换成平时饼干那个活蹦乱跳的劲头早扑过去抬爪子推了。现在许久不见的妈妈回来了,猫分不出一点注意力给它。郑牧又忍不住看一眼楚竹君,他酒量比这两个人捆一起都强很多,原本的计划是找杨知远推心置腹地卖卖惨,降低一点杨知远防他的程度。结果楚竹君竟然今天晚上就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还跟着杨知远到他家里来看猫。他们俩没有劝楚竹君喝酒的打算。杨知远自己喝了几口,没喝出什么名堂来,真诚地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喝啤的吧。”郑牧把啤酒杯里剩余的红酒倒入白酒尺寸的小杯,扔进重新装上大半杯啤酒的大玻璃杯里。楚竹君以前在酒吧驻唱时听到过许多次这种玻璃碰撞的清脆响声,有些迟疑地抬头。他才在飞机上睡过一觉,头发有些凌乱,不服帖但柔软地散发着光泽,翘起来的几缕像猫耳朵尖的聪明毛。“玩这么猛?”杨知远说。郑牧谦虚地道:“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试。”其实不好喝,不过他喝得面不改色。楚竹君还来问他明天确定没有重要的事吧,转头拿个外卖的时间杨知远已经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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