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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杨知远痛苦地捂住嘴巴。楚竹君在旁边给他顺背,“再稍微忍一下,等会晕车贴应该就起效果了。要不先喝点水?”“我以前从来不晕车的……”杨知远强忍着干呕,含糊不清地道。张助理和杨知远隔着一排坐成斜对角,顺手将矿泉水瓶递给楚竹君,“可能因为才下飞机,疲劳就容易晕车。”楚竹君拧开水瓶让杨知远喝了点,探头问司机,“师傅,大概还要开多久?”“你们那个酒店太偏了,至少再两个小时吧。”这边杨知远好不容易缓过来一阵,小叶又忍不住干呕,楚竹君问张淼:“还有晕车贴吗?”小叶摆手:“我这好像不是晕车……应该是飞机餐的问题……”张淼拿出晕车贴,忽然眼神一滞,将包装盒翻来覆去看了几下,脸色沉重地说:“……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注意,这个晕车贴今天正好过期了。”楚竹君绝望地问剩下两个还没晕车的人:“有没有塑料袋。”——好不容易挨到剧组安排的离临时拍摄基地最近的酒店,在车上忍一路的小叶抱着酒店垃圾桶狂吐去了。杨知远也只剩半管血,左脚绊右脚地单肩挎着自己的包,楚竹君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摘掉了。小叶和张淼住的是公司定的单人标间,目前状态还比较好的张淼帮她拿完行李,接着从车上把另外一小箱楚竹君的东西拖上楼。这地方虽然破,但好在还有个电梯,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张淼看看电梯墙面一层一层贴上又破损的海报,满是细碎划痕的金属门,杵在电梯中间防止被人当货梯用的钢管,一时人有些麻了。他虽然家境不算大富大贵,但至少也是春城本地人。除了几次特殊情况,他几乎就没有住过这种条件的地方。电梯在楚竹君房间所在的一层停下,深色的隔音地毯和略显陈旧的墙纸让走廊显得比外面暗了好几度。就楚竹君所说,杨知远是这段时间休年假,趁着还有几天跟着过来探班,这两个人晚上还要睡在同一间大床房。张淼之前见过几次杨知远,但都是在楚竹君在场的情况下,他觉得杨知远的取向可能不那么笔直。至少以他自己这个直男中的直男为基准,杨知远的很多行为都显得非常黏糊,不那么的直男。房卡在楚竹君手上,张淼拖着箱子,按之前场务通知的房间号一路走到一扇虚掩的门前。怎么没关门?张淼来不及细想,房间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开,一前一后两道人影朝外冲时都还没注意到面前有人。张淼只来得及扶住楚竹君的手臂,杨知远边回头看边闷头往前冲,从背后撞上被张淼扶着的楚竹君,三个人叠着摔到走廊上。即使楚竹君再怎么轻飘飘,叠上一个能把他挤成一摊扁扁的小饼的杨知远,那也是接近致死的重量。张淼差点当场吐了,被扶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快丢了半条命,无力地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有蟑螂,跟我拇指差不多长。”楚竹君言简意赅地说。他身体稍微后仰,似乎是想往墙上靠的惯性动作,瞥见壁纸不太美丽的卖相后,又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体。张淼眼前一黑又一黑。“……这地方不是算北方吗?”“可能是物种入侵?算了我也不清楚。”杨知远心有余悸,有气无力地说,“要不换个房间吧。”……一趟折腾下来,四个人在晚餐前都瘫了很久,缓过来后才出去解决晚饭,顺便在周围踩一圈点。开车去临时拍摄点的路上,几乎只有路边还开着门的小店与小店上层居民房里透出的灯光,路灯暗到接近没有光亮。车灯照亮郊外公路侧面一圈被简单的蓝色钢板围起来的建筑,看上去颇为老旧,用集装箱改装成的保安室竖在旁边,再往后走一段就是水库和很矮的一座山,其余泛着黄色的干燥土地都平坦地一览无余。“应该就是这里了。还下去看一眼吗?”吃完饭已经满血复活的小叶将车暂时停在旁边,看向车内另外三人。晚上这里大概二十七度左右,但大家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小叶一拧方向盘,带着一车人打道回府。郊外的公路附近还有点路灯,周围极其空旷黑暗,到近地平线处才泛上一点模糊的深蓝黑色。杨知远搓搓手臂。“……这氛围也太恐怖片了。不过说起来我记得今年年初上了一部日恐,叫《门之怨》,评价还不错。现在回酒店的话时间也还早……”“那个我上次看了一半,反正画面挺……挺阴的。”楚竹君朝远离杨知远的方向挪了一点,“你不会要拉我在这个时候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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