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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此时看去的话,会被晃得睁不开眼。
卢茸飞快地奔跑,不断去瞧脚下那条公路,皮毛里渗出点点汗水,随着奔跑滴落下去。
虽然王图和白叔叔从小就让他明白,千万不能在‘梦境’外面变成鹿,这些年他也的确听话,从来不会随意变鹿。
可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追上哥哥,只想追上他……
……
沈季泽一直看着车窗外,车窗被他按下了一道缝隙。
山间的风清冽绵长,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驱散了车内的沉闷。
又一股风吹进来时,一声隐约的呼喊,被送进了他的耳朵。
“老……公……”
熟悉的声音让沈季泽身体一震,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哥哥……老公……”
声音越来越清晰,就连沈岩也疑惑地往车窗外瞟了一眼。
沈季泽不再怀疑是耳朵的问题,他飞快地按下车窗,伸出头往外寻找。
只见不远处的山顶上,一片林子前,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对他不停挥手。
“茸茸!”沈季泽激动地探出肩,声嘶力竭地喊了声。
一股热流在心里腾起,让他眼底发潮眼眶酸胀,心脏也好似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茸茸!”他又哑着嗓子喊了声,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都伸出车窗。
吱——
沈岩慌忙踩下刹车,也按下驾驶座的车窗往那处山顶看。
“乖乖,这小孩儿是怎么上去的?我们出发前他还在睡觉吧,衣服都没穿,爬起床就追来了啊!他居然赶上来了,这是抄的什么近路吧!”
他发出了一连串失声惊叹。
卢茸在喊沈季泽前就已经变回来了,他看着越野车里探出身的人,视线很好地看见沈季泽在流泪,于是也呜呜哭了起来。
两小孩就隔着一道崖,泪眼模糊地远远对望,互相挥着手。
“茸茸。”沈季泽哽咽了一声。
卢茸则张着嘴嚎啕:“哥哥……”
沈岩看着两小孩犹如生离死别般的场面,觉得有些牙酸,又有些好笑。他干脆靠回椅背,点了支烟,嘴里道:“舍不得的话寒假不又能见面了?这是在干吗呢?跟小媳妇儿送新婚老公似的……”
沈季泽紧紧盯着卢茸的身影,耳朵里飘进这句话,难受地想:可不就是小媳妇儿送新婚老公么……
沈岩等到将那支烟抽完,烟蒂一丢,说:“好了,不然到市里时会太晚,赶不上飞机。”
说完便启动了汽车。
卢茸看见那辆越野缓缓起步,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嚎啕声更加响亮。
沈季泽连忙阻止道:“别跟着了,你那上面不好走,危险,快回去。”
“呜呜……哥哥……”
卢茸的哭声像尖锐的爪子,直挠着沈季泽心肺,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大喊:“我寒假就会来,平常也会打电话,村委会的电话号码我记住了。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卢茸边打着哭嗝边承诺:“我……我会的,好好学习,天……天天向上,你……你也要一样。”
眼看越野就要拐弯进入山背后,沈季泽双手拢在嘴边,也不管小叔是不是在车里,大吼得都快破音:“也要记住,你有老公,叫做沈季泽,长大了你们就要在一起。”
“记住了,我老公叫沈季泽,我长大了,我长大了就会去城里找他。”
沈岩脚下一滑,差点把刹车当成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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