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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谢廷玉并不只是嘴上说说的花架
子。她亲自校阅每一名府兵的武艺,能够依照每个人的特长来重新编排队伍。
原本懒散荒废的谢氏府兵,在谢廷玉的手下焕然一新,晨起闻鼓而聚,日落依令而散,整齐划一,进退有度。
谢清宴见了都啧啧称奇,没想到谢廷玉对治军如此有天赋,顿时起了要引荐她入司戎府的心思。
但这还是有点困难。
毕竟,谢廷玉在宫内任祈禳使一职,为武官所不齿,现如今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成就,总不能拉着司戎都护桓斩月来府里看谢廷玉训练府兵吧。
“上次妻主便已去信,想让桓都护担任廷玉的骑射师傅。”谢父将一盏新煎的茶推到案前,“我看这个是个好主意。事缓则圆,妻主莫急。”
谢清宴颔首,指间摩挲着茶盏边缘:“且看来日吧。”
正巧谢廷玉在宫中差事已结束,她便接连十日都泡在谢府中操练府兵,从早忙到晚。
啪的一声脆响。
骰子在棋盘上滴溜溜打转,最终定格在五和三,可以出棋了。
姬怜执棋的手却悬在半空中。以往自娱自乐也能玩得起兴的双陆棋,此刻只觉索然无味。雕花窗大开,外头出来的几声鸣蝉,更添几分烦闷。
他百无聊赖地站起身,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一卷乐府诗集,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只是看不了多少页,耳边响起某个人清脆又藏着几分促狭的声音,“殿下,你怎么又输了,需要我让你吗?”
姬怜支颔看向窗外。
砰一声。是绛珠给他倒茶时不小心磕到案角。
姬怜收回心思,指腹描绘着广袖上的绣样,状似无意问:“那谢廷玉是这几日忙着宫殿祈福之事,所以下午没空来婆娑阁吗?”
绛珠被问猝不及防,又加一脸雾水,“奴不知,那奴去外头打听一下?”
姬怜翻开下一页,从鼻腔哼出个模糊不清的“嗯”。
绛珠很快就从外头回来。他道:“殿下,谢大人的差事早已结束,故已不在宫内多日。殿下若是想……”
“想什么想!我没想……”姬怜脸色骤变,手中诗集啪地合上。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绯色悄然爬上他的后颈,又蔓延至耳尖,最后堂而皇之地染满双颊。
姬怜将诗集盖在脸上,声音闷在纸页间,“我才没有想她,她不在最好,老是惹我生气。”
窗外蝉鸣又响。
姬怜将诗集拿下,长长地轻吐一口气,转头看着树干上振翅的蝉,“聒噪。”他低声嗔道,“安静些……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别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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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东市,格外有些热闹。
刚过午时,商贩便摆起了摊位,商铺敞开门楣。
东市为建康城内专供士族、富商等购买奢侈名品之地,其中不乏名马,琉璃,珊瑚,南海明珠等,更有郁金香等名贵香料,一眼望去,琳琅满目。
街上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有胡商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有栗特少男用装着香料的琉璃盒子招揽客人。
一位玉身修长,面带薄纱的郎君牵着一匹毛发如墨的特勒骠,缓步行走在东市之中,腰间上挂着的玉佩随着马步叮咚作响,依稀能看到玉佩上闪烁的“王”字。
他面色惆怅,掠过这些货架摊位,口中小声嘟囔着:“马上要到她的生辰了,这回,我要送些给她什么好呢?”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摇头,“这个不行。”
“郎君,郎君……”旁边有人在喊他。
王栖梧扭头过去,是一个市牙子,这是专门为贵客牵线搭桥的掮客。
那人一看王栖梧的着装,腰间的羊脂玉,再看手中牵的那匹骏马,立即知晓此人绝对出身顶级。
牙人谄笑作揖:“小的看郎君面容愁苦,可是在寻找什么?”
王栖梧牵着马走过去,“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儿有什么稀奇物?”
牙人眼珠一转,做手势引过去,“近日新到一批琉璃器,郎君,不如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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