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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淼说,到现在都记得你们一起帮我找我妹。
薛淼说完,从被窝里伸手,将双手叠在脑後。
赵京卉也伸手,将双手叠在脑後,说你还记得?
薛淼说当然。
赵京卉忽然想起来,问她,你妹当时为什麽离家出走?
那时忙着找人,顾不上问,等找到了又碍于薛思在场,也没法问。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原因。
薛淼说,思思那时候中考模考没考好,估计要考不上公办高中了,爸妈就说了她几句。
到底说了什麽薛淼也不知道,等她回家面对的就是这个结果。後来薛思哭着告诉她,说姐姐你才该继续读书,爸妈不该让你去学戏,你是读书的料。薛思跟她说过很多次对不起,好像她偷走的是本该属于薛淼的人生。这话薛淼一直替薛思记到了现在。
可薛思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薛淼一直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赵京卉想了想,说薛思现在也挺好的,开一家美甲店,自给自足。
薛淼笑笑,说能养活自己就好,大家现在就这点朴素的愿望。
薛淼说你还记得吗?那晚大家都饿极了,一路到崇平都没顾上吃饭。我说我们去吃饭吧,斯鸣羽说,她想吃砂锅面。
赵京卉听到这儿笑了,嗯了声,这时直白地说,她想替你省钱。
薛淼也笑了,点头,说对。然後斯琴羽问斯鸣羽,砂锅面好吃吗?斯鸣羽说特别好吃。结果大家都去吃的砂锅面。
赵京卉笑着说对。
我也特别感谢斯琴羽那天让我付了钱,薛淼说。
你要能跟......赵京卉一时兴起,但没往下说,薛淼也没问。转而聊起别的,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上午,薛淼和裘玥一起返回崇平。
赵京卉在下班後收到了斯鸣羽的信息,问她在家吗?赵京卉刚在地库停好车,回说在,怎麽了?几分钟後,斯鸣羽回复说,我刚到你小区门口。
赵京卉一直靠在车边等着,没坐电梯上楼。她走到一楼来,想着斯鸣羽在哪个门口,正张望间,见斯鸣羽从前面的一棵树後出现。大概是从南门进来的。
斯鸣羽抱着只纸盒,不知里面装着什麽。
等斯鸣羽走近了,将盒子递给她,她接过看了看,见里面是两袋东西。一袋猕猴桃,长得特小,还有一袋是柿子,看长相像野生的。
“自己种的?”她问。
斯鸣羽笑笑,摇头说不是,是山上摘的。
“山上?”
斯鸣羽说:“嗯,去爬山了,路上有就摘了。”
赵京卉还想问是怎麽摘的,人能够得到吗?但在纸盒前擡头时又不想问了。她看见斯鸣羽靠在路灯杆上,抱着双臂正看着她,小臂随意动了动时,好像还能显出一点点肌肉的轮廓。
从西边洒过来的阳光有一半被斯鸣羽头上的棒球帽檐遮挡,另一半便涂抹在她的下半张脸上。
今天的阳光颜色泛红,像戳破咸鸭蛋时流出的油一样,赵京卉怎麽看都觉得斯鸣羽像站在一幅油画里。
斯鸣羽看着她笑起来。
赵京卉一时间有些无措,找话般问她:“你吃饭了吗?”
斯鸣羽说没有。
赵京卉说哦。
见斯鸣羽还没走,赵京卉又道:“要我请你吃饭?”
斯鸣羽笑道:“是有点饿了。”
赵京卉说那你等会儿,便抱着盒子先回了趟家。将里面的水果拿出来,她想着要不要分一半给裘莱。但转念想到裘莱到时又要问她,问到最後的结果不是取笑她就是告诉她斯鸣羽是个好人,这些她不想听。
将东西放进冰箱,赵京卉去卫生间取了包湿巾出来,想着斯鸣羽爬完山可以擦一擦。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阳台上,从上往下看,斯鸣羽正在花坛沿上来回踱步,低着头,很专注,像在打电话。
赵京卉的脑子里这时忽然冒出陶静雯这三个字。斯鸣羽在跟谁打电话?她想。
她向来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或者说不愿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怀疑或不安的样子,这会显得她无能。
她下楼。斯鸣羽见了她跟她挥了挥手,随即将电话挂断。等她走近,斯鸣羽说,刚跟我姐打电话。
赵京卉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稳稳落下,又顿时感到些暖意。她不在意似的嗯了声,手背在身後,还拿着那包湿纸巾,但这湿巾却怎麽也递不到斯鸣羽的手上。
“想吃什麽?”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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