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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69[VIP]
沈衔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叶鹤澜。
先前在凉亭的时候,于老板让他们对着神念祈祷,他下意识觉得那神念有些奇怪,祈祷时也没多诚心,但于老板却注意到他,跟他多聊了几句。
此行沈衔星本就是为了在他面前刷个脸熟,目的达到了也就离开了。
出来後闲逛了会儿,不过是买了个面具的功夫,偏头瞧见帮自己解围的人是叶鹤澜时,攥着面具的手指一紧。
沈衔星同叶鹤澜有大仇,而辛闲声跟叶鹤澜却有口头婚约,偏偏这俩人都是他,如今再看见这张脸,许多微妙的感慨一同涌现上来。
他忽然就不知道要用什麽面目去面对他,回想起来,除了杀叶鹤澜用的是真面目时,此後出现在他面前的每一次,沈衔星都戴上了不同人的面具。
从辛闲声到莫辛,再到现在的宋公子……
于是沈衔星一开始并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望着他。
用落冰的威慑赶走那摊主後,叶鹤澜缓慢将拿剑的手放了下来,眼前之人他并不认识,刚才拦那一下,是在看见青年眉眼间那点挑起来的笑意时,潜意识里觉得,若是不出手的话,那摊主可能後果会不堪设想。
为什麽?
……叶鹤澜仔细想了想,勉强找到个理由,或许因为青年勾起的笑带着点漫不经心,一瞬间让他想起许多辛闲声逗弄人前的表情。
可他分明不认识对方。
人流如织的街头,两人相顾无言,石板路往前交错蔓延,街头的纸皮灯笼丶手艺人支起的小摊丶随风摇曳的旗帜,均投下长长短短的影子,映在他们周身。
最终还是叶鹤澜先开了口:“公子,请问你在此地可见过这个人?”
他拿出画像递给他看。
沈衔星心里直打鼓,叶鹤澜是来找人的?他是来找谁?不会是先前被一剑刺伤手臂後越想越觉得不能放过他,敬业地追到此地了吧!
往那张画纸上瞥了眼,眉清目秀,杏眸含笑。
好消息,叶鹤澜不是来寻仇的,坏消息,他是来找他那未过门的快要死的道侣的。
“不曾。”沈衔星当即摇了摇头,顺势将那邪神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叶鹤澜也并没有抱多大期待,他低头道:“叨扰了。”
沈衔星连对视都不敢,飞速地从他身边溜走了,唯恐慢半步就要被抓走继续问辛闲声的下落。
救命,比起抓辛闲声回去成婚,沈衔星倒宁可他是来找自己寻仇的!
在他离开後,面向他离去的方向,叶鹤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奇怪,既然这人不曾见过,为什麽瞧着倒有几分……慌乱?
长街的街边是条河,有几位船夫坐在船头,几个人围在一块打着叶子牌,忽然有条船一沉,来人扔了小袋灵石过来,言简意赅道:“走。”
掂了掂那灵石的分量,船夫利落地将叶子牌一收,眉开眼笑地上了船:“公子想去哪里啊?”
沈衔星吩咐道:“你尽管开就是。”
这条河很长,河面浮动着盈盈月光,船桨入水时带动起水声阵阵,衬得这方天地愈发静谧。
船夫站在船头,一道布帘将里外隔开,那帘角不时在微风下晃动,沈衔星坐在狭小黑暗的船舱里,那急乱的心跳方才逐渐平复下来。
他挑了下帘子,问道:“这鬼市什麽时候能出去?”
能问出这问题的一般都是新客人,对待大方的客人船夫向来有问必答:“公子第一次来吧?等到寅时末,鬼市大门会统一关闭,只能在那时候出去。”
沈衔星点了点头,将脑袋缩了回去,背脊贴在舱壁,现下离寅时末还有一个时辰,只要能撑过这个时辰不让叶鹤澜发现就好了。
应该不难吧?
沈衔星禁不住回忆方才打量叶鹤澜时的场景,他只粗略地打量了眼对方,看不出叶鹤澜有没有受内伤,为了辛闲声追到千里之外来,他不担心再受到反噬吗?
还是说,反噬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沈衔星有些心烦意乱,不过是幻境里的一场梦罢了,叶鹤澜怎麽能如此执着?
得想个办法,彻底绝了他的念头才行,问题是有什麽好办法呢?
现下想必叶鹤澜正在街头拿着画像四处询问……庆幸的是沈衔星从未使用过辛闲声的身份在外面招摇过,所以不会有任何人认识他。
默默思忖了会儿,沈衔星忍不住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不若干脆顺着自己编的话本往下演,把辛闲声做成傀儡埋了,立个坟冢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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