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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辣的红油刺激得陶山奈嘴唇红肿,他不断把米粉送入口中,甚至都需要拿着面巾纸不断地擦鼻涕,嘴巴里嘶嘶地吸气来缓解那欲罢不能的“痛觉”。
高欣点了酱香的炒米粉即便如此还是被辣到流眼泪。鼻尖、眼眶都是红的。
陶山奈见他那副样子,不忍:“你能吃吗?你换个拉条子吃吧,米粉确实辣,一般人受不了。”
“我可以的,”高欣坐直了,眼神坚定地看向陶山奈,然后拿起桌上的牛奶猛嗦几口。
陶山奈便也不再劝,笑了笑,埋头吃米粉。
“请假好难啊!嘶……”
高欣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一边说一边嘶嘶地往嘴里吸气:“我本来想请假出去玩的……嘶……跟主管说要请假,他说最近公司业务很忙,能不请假最好不要请假。”
高欣是陶山奈到公司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入职第一天,就是高欣带着陶山奈熟悉公司环境的。陶山奈看来高欣这个人性格很好,问他什么他都会笑呵呵地回答。公司里谁和谁关系好,谁性格古怪需要注意,谁比较好说话,都是高欣给他透露的,几乎把公司里的舆情图给他画了一遍。所以陶山奈很感激。
此刻听到对方说难请假,自然就想到前几天自己去二手车市场时请假的情形。
主管并没有阻拦过他,而是很痛快地批假了。
“应该是真的在忙吧,我看销售上那几个最近都到处跑。”陶山奈不做他想。
高欣皱眉抿着嘴唇,唇周一圈红油,皱了鼻子:“我请一天都没准假呢。”
“不会吧,主管挺好说话的啊,我前几天才请了半天假的。”陶山奈已经吃完米粉,拿着餐巾纸擦嘴。
高欣一脸惊讶:“真的呀?我都要怀疑你和主管有亲戚关系了!”
陶山奈尬笑两声:“艹,怎么会?!”
高欣单手托腮看向陶山奈身后的店门口,仿佛刚才的话根本没说过似的:“也许你是新人吧,他觉得威胁不到他的地位。总之,我请不了假,很烦。”
陶山奈生怕同事怀疑自己和老总的关系,急忙认同地点点头,劝道:“是啊,你等过几天再请假试试吧,别生气。”
高欣叹气,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又过了一阵儿,俩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高欣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对了,施总的儿子要从外地回来了。
表哥施俊要回来?陶山奈根本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在他们家但凡有点大动静,七大姑八大姨的超不过一周就能让消息传进每一个亲戚的耳朵,尤其是值得炫耀的事。就连当初他考上大学也很快就人尽皆知,尽管他那大学含金量不高,也曾经短暂地成为亲戚口中的谈资。
为了不露馅儿,陶山奈只能装作不清楚不明白:“哦,是吗?他儿之前在哪啊?”说罢还刻意笑了两下,让自己显得随意一点。
“你一点没听说吗?”高欣难以置信又似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陶山奈。
“还真没听说,你消息可真灵通。”
陶山奈是真心实意觉得高欣这人能耐。他自己活得简单,说难听点是没什么上进心,读书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读书,上班的时候就按部就班点卯工作,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甚至领导路过办公区,他恨不得钻桌底下变透明变隐形。
他在公司里听到的各路传闻、小道消息都是从高欣那里得到的,而且事后这些消息大都应验成真。所以他是当真佩服高欣。他为自己在公司能交到这样一个“百事通”朋友感到庆幸。
“之前据说在他姑姑家的公司做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如果他接手公司,不知道会不会有大变动。咱们这公司说白了是夫妻店,施总和他媳妇都在公司里任职,两口子说了算,拉扯来拉扯去,我们这些小喽喽最难做。”
“你别那么悲观嘛?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安啦安啦!”
陶山奈见高欣已经不再动筷,才拿纸巾擦嘴,但嘴上的辣椒油一张面纸擦不尽,他看着纸上的红色皱起眉头又拿第二张,边擦嘴边起身:“走吧,吃撑了。我去开车,你慢慢来。”
高欣看着陶山奈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摇摇头,快步跟上去。
后视镜夺目
周一,又到了陶山奈与工作相遇的半死不活的周一。
陶山奈周末两天上午都在早餐店里帮忙,又在周日下午被他妈妈叫去外婆家当劳力,收拾地下室。
他一个人把他外婆外公积攒的纸壳、旧报纸、塑料瓶,全部都拉到垃圾回收点。这些东西全是老两口从外面捡回来的。准确地说老两口没事就在垃圾桶边上踅摸,恨不能每天能捡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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