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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第2页）

“李老板，不是我给政府添麻烦，实在是那厉鬼太不是个物儿了，我这麽大一岁数，土都埋到脑门了——”【1】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您现在已经被埋完了。”办公桌後的柳梢突然在头顶上方比划了一下。

老头儿被她这麽一说，也举得这套词儿现在不太适宜，“对啊，我一个已经入土的老头儿，就这麽让一个小姑娘欺负，我爸都没这麽打过我……”

李行藏挠了挠头，怪不得夜鹰说他说不清楚话，反反复复就是这些。

“行了。”她拍了拍桌子，“你就直说吧？到底怎麽回事？想怎麽样？这一屋子人，哪个都比你大，也不用倚老卖老，把话说清楚我们才能帮忙。”要不是何亦舒惹了事，她早就把冰城特情局那边的人薅过来了。还是得寻思寻思，在这边也立个特情局其它部门的分部，不管怎麽样，居委会肯定得有！

老头儿虽然成鬼的时间不长，但到底不是普通人了，也是能察觉出几分特殊的。可正因如此，他才要把领导叫出来，不然他一个新鬼，被这些大妖打杀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听说这些有编制的妖怪都有把柄在政府手里，他得找个能管事的给自己撑腰。

“嗯……是这麽回事……”见李行藏不吃他这套，老头儿叹了口气。

神域消失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融入土地和大山中，为了以防万一，特情局的人在山上设立了一道结界，凡是山上的鬼魂和妖精在这段时间内都不得下山，如有需要，通过背调後会有一枚特别通行证，只有拿着这证的人才能上下山。

像何亦舒和魏春华，现在也算是特调处的编外人员，不仅是让她们找魂魄，也是为了联络山上山下，办事方便才给了她们特别通行证。

“老头儿今年七十八，是白山上的采参人。”

采参人？李行藏挑了挑眉。

“我们家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干这个的，从我太爷到我爷再到我老爹。到了我这代，政府的政策一变又一变，一开始跟着采参，後来又去伐树，家里想着攒了点钱之後让孩子学开大车，但上面有了指示，不让砍树了。这咋整，那不学开车也得学点别的技术啊，没招儿，干回了老本行，继续采参，攒点钱就开始自己种参。就这麽一点一点，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不停，老头儿坐在凳子上，两手杵着拐棍儿，回忆那些曾经的日子，没有注意外面一道带着白色高帽的身影悄然出现。

李行藏瞥见阴差，悄悄摇了摇头，继续听他说着，“你们瞅我今年挺大岁数了吧？嘿！我老爹才比我厉害呢！他今年将将一百！”

“你的意思是……”柳梢不愧是东北特调处最强大脑，“他老人家今年还活着？”

“嗯呐呗！”老头儿骄傲地仰头。

衆人惊讶地对望，人类活到这个岁数可不容易。

“也是运气好。他啊，年轻的时候就住在山上，身子骨老牛了，一顿五六个豆包，还不算酸菜肘子啥的，心情好了还能整点啤的！”老头儿越说越来劲，“没啥大病，就是糊涂。总念叨着年轻时候那点事，但也正常，老了不都这样。”

“哎……”老头儿看着李行藏有点不好意思，“闺女儿，也不知道你多大了，但我就这麽叫着吧。”李行藏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我啊，也不是故意要给你们添麻烦，更不是进而和那丫头干仗的。”【2】

“这不是我上山，寻思挖点野菜，我老爹就愿意吃那玩意儿蘸酱，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趴那了。这咋整，我儿子当初想接我们去城里，老头儿死活不愿意，我们俩才留在老家的。我这一没，儿子得放假才能过来，那老头儿怎麽整？你说我能不着急嘛？！”他拍着大腿，越说越激动，连死相都露了出来。

“我想下山，谁知道咋的都下不去，你说我这都成鬼了，咋还遇上鬼打墙了呢！”他叹了口气，“我听其他鬼友说，得有个什麽证才能下去，山上只有黄姐有，可黄姐在境外忙呢！又听说那小姑娘手里有一个，我这……一时情急，就跟她……”

李行藏听明白了，“小何呢？”

柳梢等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一直没回来。”

李行藏看着愁眉苦脸的老头儿，正准备和阴差说说，先让他去看过老爹再带他走，就见一阵阴风飞来，厉鬼何亦舒嗖得躲进了一边的饭店。

李老板无奈扶额，惹得白狼蹭了蹭她，李行藏安抚地拍了拍身後的白狼，“你去把她给我揪过来。”

小何被夜鹰揪着领子，看了看惊讶的老头儿，又看了看笑得不怀好意的阴差，“老板，我就打了一架，你就要让我去投胎！”

“闭嘴吧你。”李行藏瞪了她一眼，“你刚干嘛去了？”知道自己欺负老人不占理，躲起来了？

“哦，我去他家溜达了一圈看老头儿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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