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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手肿的像馒头一样,冻伤的小血泡碰破了,流出血来,她也不擦,因为很快就会凝固,疼一点怕什么,还能感受到疼痛,证明自己还活着,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宁西月吃了半个粗面饼子,身子恢复几分力气,站起来,朝四周望了望,镇子上只有一间客栈,此时正有一个小型商队停靠。宁西月走上前,鼓了鼓勇气,向正在给马喂草料的中年男人,低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商队需不需要个能干粗活的?”中年男人头也没抬,根本没有搭理宁西月,该干嘛还干嘛。宁西月不死心,再次试探道:“大哥,我想到希城去,又没有拉脚的马车,想跟着咱们商队一同上路,你放心,我不会给商队添麻烦,只是搭个伴,我也不会嚼用商队的,不会……”“你个死老婆子,你烦不烦?”宁西月被中年男人吼的一激灵,讷讷后退:“对不住,对不住……”中年男人黑着脸,又朝宁西月举了举拳头:“赶紧滚,老子折腾一路,还不得休息,就被你这死女人扰的一阵心烦,再不走,打死你!”宁西月又惊又怕,连忙小跑了两步,跑到大街上,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抹了一把脸,抹了满手的黑灰,她如今的模样就像个乞丐。宁西月回到刚才吃饼子的背风角落,呆坐好一阵子才重新整理好心情,这个商队不行,她再试下一个。可是,直到天黑,一米之内都看不清人脸的时候,也没商队愿意带着她。宁西月又冷又饿,天空又飘起了细雪,她只能翻出最后一块碎银子来,在客栈住下,明日再做打算。客栈伙计见宁西月进来,连忙驱赶:“出去出去,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随便找个破庙对付一宿得了,乞丐婆子也来住店,把我这客栈弄得脏兮兮,你让其他客人还怎么待?”“小哥,我不是乞丐,我有银子……”宁西月被客栈伙计推了一趔趄,连忙把手中的银子亮出来:“我就是赶路弄得狼狈了些,我付得起店钱的……”“嘿呀!”小伙计变脸比翻书还快,接过银子,笑嘻嘻道:“您别怪罪,恕我眼拙,您里边请!”宁西月站稳身形,也陪着笑脸,小心问道:“小哥,有没有便宜些的房间?我只需一个遮风挡雪的地方就行……”“哦,明白!”小伙子也知道,赶路能把自己赶成乞丐模样,就是有银子,但不多,都是穷苦人,他也不想为难谁,想了一下:“是有一个屋子,在马棚旁边,平日里装些喂马的草料,你去窝一宿吧,收你十文钱!”“谢谢,谢谢……”宁西月连忙鞠躬,小伙子去柜台为她找零钱,随后又亲自带她来到草料房,还嘱咐她门上有锁,注意安全。屋子里堆满了干稻草,如此寒冷的天气也密不透风,总比窝身在破庙强,宁西月身下铺着稻草,身上盖着稻草,伸直了腿,长出一口气,真的很舒服。宁西月睡得很沉,似梦非梦的时候,好像听见隔壁马厩的马嘶叫了一阵,她身子太乏,没当回事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身时,觉得心情也好,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就听两个喂马的伙计在小声议论:“真没见过这么野的孩子,大半夜偷马乱跑,冰天雪地里把胳膊摔折了!”“那孩子身边跟的不是他的家人,不会是拐孩子的吧?哪个小孩子能半夜逃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宁西月又花了十文钱吃早饭,另外又买了四个粗粮饼子放在怀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用来果腹。一整个上午,她又问了两个商队,脾气和善的,好说好商量,人家不缺人手,脾气臭的,就会像那个中年男人一样骂她个狗血淋头。宁西月左耳听右耳冒,再一次被人驱赶辱骂之后,本想转身就走,却被一个络腮胡大汉叫住了:“这位大姐,我这里倒有些活计,不知你愿不愿意做?我们一行人也是要到希城,刚好顺路。”“那敢情好!”宁西月惊喜:“我什么都能做的,不怕苦,也不怕累。”“也不是什么苦累的活计,就是要照顾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的,我可以的。”络腮胡大汉将宁西月带到客栈的一等房间,床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小男孩儿,胳膊用红布吊在脖子上。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面白无须,身姿挺拔,已过而立之年,与络腮胡大汉的江湖气息不同,这个男人不像个习武之人,倒有几分书生气质。“杨先生,这位大姐想找人搭伴去希城,纪朗也正好缺人照顾,我们就一路同行,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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