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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形成的岩石形成一个拱起的弧度,老冯举着应急灯四处敲了敲,确认足够坚固,将应急灯朝向天空,微弱的光驱散坑底黑暗。“大家往灯光的方向靠拢,小心些,老张在这里接应,我去接小陈过来。”“小心脚下。”老张捡了根树叶多的枝丫清理周围的碎石,免得滚落下来砸到人。四散的人影开始往光芒处移动,顾轻站起拧了拧湿透的袖口,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在锁骨窝积成小片水洼。灰蓝色瞳孔在暗处泛着兽类般的幽光,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脊背滚落。顾轻转了转脖子,弯腰捡起地上只剩下一层防水材质面料的冲锋衣披上,脊背上的伤口酥酥麻麻,十分想抓绕,手指甲全是污泥,不得不忍着。走到一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前。“顾轻,你等等——啊!”伴随着尖叫,一道人影直直地摔在他面前。人摔在眼前,顾轻也不能当没看到,他居高临下站着,语气很是无奈。“姜未,你没事吧?”“我喊你为什么当做没听到!”姜未见他光站着,丝毫没有来搀扶的意思,眉梢一扬,语气却带着点亲昵的指责,像是发脾气,也像是撒娇。顾轻摸了摸发冷的胳膊,“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说了,你亲口说希望我们保持距离,这么快就忘了?”“你要跟我保持距离?”姜未狼狈地爬起来,他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单薄肩膀在湿透的衬衫下发抖,发梢还挂着枯叶,质问道,“我说过的话多了,你就只记得这一句是吗,凭什么你想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一边说一边去抓顾轻的手臂。“别碰我。”顾轻眉骨压得极低,面无表情看着袖子上的泥手印。姜未掌心抓的更紧了,双眼圆睁,愤怒如同火焰般在眼中燃烧:“你说爱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被迫跟你绑定在一起十年。你说你累了,要放我自由,就把我推得远远的,凭什么我要听你的!”顾轻单手捂住耳朵,尖利高昂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无奈地接受他的抱怨与不忿,等对方发泄完,态度诚恳地说:“过去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想离开我,我放你自由,彼此不在互相折磨,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姜未,你先冷静下来。”天知道之前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每个人眼中看到的这段感情,似乎只是真相的一部分。这段感情究竟因何而起,过程如何,带有什么目的,顾轻完全一头雾水,这些问题搞得他一阵头痛。要不干脆如实说失忆算了。他张了张口,正组织语言,耳边幽幽传来一句:“和喻钦有关是不是?”“这和喻钦有什么关系。”顾轻完全不懂他脑回路,对方先前巴不得离他远点,现在这幅很受伤的样子又想干什么?还扯上不相干的人。姜未足够熟悉他的语气,往常这种嫌弃和不耐的态度,顾轻从来都对着外人。理智上他知道两人已经离婚,顾轻对他态度改变也属正常,可情感上却难以接受。顾轻明明许诺过,在他这里,姜未永远享有特权。他满脸涨红,期待顾轻像过去那样,永远站在他这边,他也知道这通脾气来的毫无道理,翻涌的火气一半是冲着当年的赌债,一半是他都这么狼狈示弱,顾轻竟然先把喻钦摘出去。他继续指责道:“所有人都说你爱我,你自己也说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用这个理由洗脑了身边无数人。可最终呢,我拿着离婚协议书让你签字,你连半分迟疑也没有!这就是你说的——离了我,你就活不下去?”他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顾轻没在说话,静静看着歇斯底里爆发的姜未,他这幅冷静到有些冷漠的模样,更显得激动的姜未像是跳梁小丑,彻底激起他压抑多年的愤懑和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玩弄我的感情很好玩是不是?每当我们吵架,你就会这么看着我。顾轻,你真不是个东西。”姜未说道最后,苦涩地笑了笑。不是东西的顾轻摸着鼻子,对方的怨怼不似作假,看来和他在一起的十年,姜未并不如余一成说的那样掌握着着主动权。话里是否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他也无暇分辨,只想暂停这场毫无预兆的争吵。“算我之前有种种地方对不起你,现在我们已经离婚,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大可以放心。”“放心?!你看,你永远都这么冷静,怪不得余一成总嘲笑我不知足,像个怨妇。他们根本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有多痛苦,多恐怖!你就是个冷血的控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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