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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三十一分,她试了口红和香水,又放下。十点三十五分,她买了一条红色波点丝巾系在她的发尾处。十点五十四分,她在国贸中心欣赏了她看不懂的油画,临走前还蹭了人家一杯冰巧克力。十一点十八分,她举着气球跃上喷泉台,又跳下来。他们仿佛是世间最平常的一对,相互爱慕的恋人。如果方行律不说“真希望今天永远过不完”就好了。如果秋月白没有从头至尾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就好了。十一点四十分,方行律坚持要坐公交车返程。十二点二十二分,他们抵达杜鹃楼。【作者有话说】虚假的约会:和江既皑实际的约会:和方行律高温(第二十九天)江既皑站在距离杜鹃楼最近的那棵橡树下,斑驳的树影混着四周浓郁的绿铺在他身上,黑色的背心上被烧出一个个金色小洞,橡树叶在灰喜鹊跳跃间沙沙作响。秋月白低着头走,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方行律,和江既皑的视线碰了个正着。见他回来,江既皑没说话,转身进了杜鹃楼,手从口袋里拿出,牛仔布料把他的手心捂住一层薄汗。柜台上放着最后一碗白粥,杜鹃熬得卖相不好,米粒沉在底下黏腻成一团,米汤寡淡地漂浮在上层,如此令人苦恼的粥,所用的容器却美丽,出自秋月白那套珍贵的荷叶瓷器。秋月白被太阳晒得浑身通红,正午的太阳太过富有攻击性,让他痛苦。这种痛苦在看见江既皑黑背心外面的胳膊和他那张脸之后,消失殆尽。他几乎是立刻笑出来:“中午好。”江既皑不着痕迹地歪了歪头:“中午?已经过了十二点,现在是午后。”秋月白走上前,摸了摸额头,摸了一手汗,蹭在他的手臂肌肉上:“好吧,午后好。”方行律站在门口的太阳光里,依旧泰然自若,甚至可以用清爽形容。江既皑的视线看过去,笑了一下:“怎么不进来,外面热。”方行律也笑,一步踏进阴影。“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她似乎是在开玩笑。江既皑绕过秋月白,用眼神随意拨弄了一下她发尾的发带:“很漂亮,衬你。”秋月白有些吃味,撇撇嘴。方行律更进一步:“是吗,秋月白也这样说,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江既皑没有再评价这份礼物,退到柜台里边。“有人喝吗?”他的指甲敲击了一下碗壁,发出清脆,“还是说,你们已经吃饱了。”天地良心,秋月白整个上午都在看方行律吃,他从头到尾只喝了那家设计店里的一杯巧克力。“我喝我喝!”他端起碗,咕嘟咕嘟把米汤喝干净,并且对黏在碗底的米团子表示疑惑。江既皑说这是杜鹃的心意,他就不疑惑了,用勺子舀着吃。一时之间,整个一楼只剩他们三个,除了秋月白吃粥的声音,只剩楼外麻雀的叽叽喳喳。阳光太强烈了,即使在屋里,杜鹃楼里吊灯上的玻璃球和灯珠也被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点。地上,墙上,人身上,视线里,全都是静止的彩虹碎片。挺美好的画面,结果因为这诡异的沉默让人觉得有些难挨。方行律倒是觉得有趣,坐在了凳子上,看秋月白喝粥。就好像,她明恋的不是江既皑一样。秋月白咽下最后一口,捧着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求助地看向江既皑。可江既皑靠在柜台上,看着不像是要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宋啸从外面回来打破了僵局。感谢宋啸,感谢他八辈祖宗。秋月白赶紧拉着江既皑喊着想走,结果江既皑没动。“怎么了?”秋月白问。江既皑瞥了他一眼:“我这会儿不想上去。”秋月白抓抓头发,又站回原地。宋啸算是看出来了,江既皑这小子一上午没个好脸,说个话跟倒金豆子一样舍不得,这会儿倒是有表情了,弄了半天是分人呗。傻逼。宋啸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既皑,江既皑掀开眼看过去,宋啸被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又移开视线。真不知道秋月白怎么会喜欢这种人,这人生气的时候简直跟神经病一样。秋月白上午被方行律弄得头脑昏沉,这会儿愣是没看出来江既皑的反常,还敢他妈转头跟方行律说话:“逛了一上午,你上去休息吧,我们再待会儿。”方行律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哎呀,差点忘了。”秋月白只当她是忘了什么东西:“什么?”方行律笑容明媚,走过来,拥抱秋月白,在他耳边轻轻说:“忘了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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