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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第2页）

所以北货行才有如此花样繁多且仿佛无穷无尽的廉价豆制品售卖，还联系上了好几家本地的酒楼茶馆直接供货，一举成为了当地豆制品的巨头。

塔娜此时已经完全接手黑鹰部落的残部。饶是如此，听说李衡青要来，她还是亲自领着李衡青验收了青贮饲料的几个地窖。

兴许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周围的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模样，只有一小队牧民是行色匆匆的。塔娜见李衡青好奇，笑着解释道：“大概是又有牛羊害伤风了，就算是小病也轻慢不得呢。”

李衡青颔首，道：“那就顺道去看看吧。”

这队兽医实际上是从原本相对擅长给牲畜治病的牧民中选出来的，又经过冬日後的简单培训，此时已经可以应付大多数常见情况了，银月谷一带牲畜损失率比往年都要低上不少。李衡青远远看着他们看诊伤风的母羊，身侧的塔娜却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你们的队长今天不在吗？”

“他发热了，一直反反复复的，就待在土庐里休息。”回答的年轻人笑着抹去一把额头汗珠。

李衡青听了，却蹙起眉，转头道：“去给这位队长请医生，记得和去年处理毒草时一样做好隔离措施。”

年轻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摆手道：“队长说了他没事，多谢可敦关心，我们草原人没有这麽娇气——”

“这是命令。”李衡青口气却冷硬起来，斩钉截铁道，“现在就去。”

亲卫甚少见一贯温和待人的李衡青露出此般神色，连忙小跑着去找人医去给那位卧病在床的兽医看病了。

然而那冷硬的神色只存在了一瞬，很快恢复和往常一致的温和表情。兽医小队中有人缀在队尾偷懒许久，这时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我怎麽也觉得有点冷，额头有点烫。”

他的同伴嬉笑道：“你那是晒的吧，还额头烫呢。”

“就是就是，你也要在可敦面前偷奸耍滑吗？”

偷懒的人很快不吭声了，脸色微微失去血色，俯身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李衡青道：“你稍後也去找医生看看。”

随即她转过身，和塔娜一起离去了。一直到塔娜的土庐中，她才稍微放松因微笑而紧绷的面部肌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塔娜伸出手以不重不轻的力道亲昵为她捏肩，等着李衡青休息好了再自己开口。

大概半刻钟後李衡青才阖目养神完毕，睁眼，缓声道：“塔娜首领，辛苦你让人查查最近牲畜流産的情况，有何人等直接接触了这些流産的牲畜，最後又是作何处理的。包括出现发热症状的人，都一并统计上来，查出瞒报的由你处理即可。”

“公主也会看星星了？”塔娜一个眼神，示意身边人去办这件事，轻巧接过话头。

“我怕这是一场瘟疫。”李衡青如是说。

在防疫条件没那麽完善的古代，尤其是在科技水平相对落後的草原上，任何一场肆虐的瘟疫都可能让她先前的努力付诸东流，积分收集功亏一篑。

伤风的动物丶反反复复发热的兽医……如此典型的症状连续被李衡青撞了个正着，难免会升起些疑心，甚至隐隐动怒。

像是布鲁氏菌病。人直接接触病畜的羊水或流産物，食用未煮沸的病畜奶水或肉，都会传播这种病菌。

对于畜生而言，感染可能意味着死胎丶流産丶乃至失去生育能力，这对以畜牧业为根本産业的草原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对于牧民而言，往往呈现出反反复复的发热，关节损伤，长期的不适折磨会让人变得惫懒，往往被称作“懒汉病”。这是一种在时代条件下不易治愈的慢性病，更严重些的，甚至会致残。

“防范于未然自然是最好的。”塔娜并未质疑李衡青，只是很柔和地说道。

“嗯。”李衡青一向很喜欢和塔娜讲话。对方虽然年纪要小一些，但私底下是个温柔又直接的女人——虽然对兄长斩草除根的手段有些残忍，但铁血手腕也是古往今来政客们不可缺少的素养。

她继续说：“牛奶要煮沸，今後的流産物必须用石灰消毒後统一处理，稍後我会将细则交给你，以银月谷为基点推广。塔娜首领，这件事有劳你了。”

塔娜听见“首领”二字，弯眼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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