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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忘了我人缘不错吗?」这台词要是由其他人来说铁定会被我白眼、冠上一个「自恋」的称号,可配给尧嘉宸来说,顿时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是以,我只是了然地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道谢的,我只是觉得那男的说的话很刺耳。再说了,我是真觉得你的演奏很棒,爸爸是尧沉又如何,也不是每个虎父都无犬子的。至少在那场比赛上我只看到一个用着自己的双手弹奏出好听乐曲,且深深陶醉其中的『尧嘉宸』,而不是因为家世显赫而趾高气昂、蛮横无理的『尧沉的儿子』。」我吁了口气,「别太在意那些胡诌的谣言,我相信你的第一名实至名归。」
一阵寂寥,只有风声萧萧。
当尧嘉宸再度开口,感觉似乎过了许久。
「若菲学姐,你是不是一直没把我对你的告白放在心上?」本以为他并无打算再接话,我已然悠间着在数树梢枝头上歇着的麻雀有几隻,被他这么一个话锋大转,不是没给吓着。
想是我一脸震惊的样子太傻,尧嘉宸噗哧地笑了出声,看来有几分神似我家那几隻乳臭未乾的表弟们。
少年该有的神情似乎就该是这样才对吧。
至少在韩昊书脸上不少见过这样的笑容。
我呆呆眨了几下眼睛,「所以你真的对我是那种……」
「嗯。」他回以单音,似乎再不打算再在我眼前戴上以往那般虚假的面具,眼底笑意仍是如方才那般的纯真,「如果我对那种喜欢的定义,没有错的话。」
不得不说,我在思绪应该繁乱无比的情况下还能分神去观察他的笑容有何异样还真是挺奇葩的吧?
我张口结舌了好半天,就是想不出个话能应,索性坐等尧嘉宸再说些什么,而他也没负我的愿,不久便啟口:「我第一次见到学姐是小学六年级那时候,去年五月。」
去年五月啊去年五月……我干什么去了?
我故作镇定、庄重地看着尧嘉宸,又等着他续话。
尧嘉宸本瞧着我,现下却将视线移到了白砖墙那里,目光显得有些深远,飘渺如洪荒的宇宙,「那次应该是你们社团来我们校表演。台湾五月的天已经很热,班上其他人都开开心心蹲坐在开了冷气的大礼堂,气氛热闹,我却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话音甫落,他的唇畔携上几分笑意,看来温雅淡然,感觉起来却有九分虚假一分实。
我想了想,去年五月时社团的确有这么一个活动。
「因为离那日不远的前几天,我也像上週一样参加了场全市的比赛、同样得到了第一名的殊荣,也同样被某些知道我家世背景的同儕在背后说嘴。
那不是第一次,自我学琴以来没少听过别人的批评,有些来自专业人士、有些来自同龄朋友。前者总是说我不够好,必须要更好、还可以更好,因为我爸爸是尧沉,所以我应该做到最好;后者总是认为我不该这么好,因为我还小、还没歷过什么挫折,甚至怀疑我的成绩全是依靠『尧沉的儿子』这头衔而从别人手中夺来——所有人总是自以为。
为此,老实说我不是没想过放弃钢琴……如果我那么努力去赢取的一切,全会因人的一念一想变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让我必须扛下那么多的不被信任与抹黑,那我何必还得守着梦想这样虚无飘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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