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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週的放学时间总会提早一小时,而通常我选择回家一趟,洗完澡、换下一身制服后才前往补习班。
也就这几天,我和韩昊书一路同道。
并非同时出的校门,也没有约好要在哪个路口等待对方,但总在途经的某条小巷里,骑着脚踏车的他会跟上步行的我。
刻意骑得慢些,或是牵着车改用走的,然后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不知不觉便会到了将我家和他家隔开的转角。
走进巷子里头,一隻毛色大致为灰,脚上像穿了白袜子的猫绕在我脚边,喵喵地叫,似乎是想找我讨些吃的。
牠叫袜袜,要说是我搬来这附近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也不夸张。袜袜曾经走失到我们家,那时牠身上的项圈好像被流浪狗给咬断,一时间没能找到主人,爸爸也同意能让牠在家里待一阵子,而直到后来有人贴出寻猫啟示、接到通知后来带牠回家也过了两週的时间。
总而言之,我和袜袜熟得很,有时放学或从补习班回家时能碰到牠,久而久之便习惯在包里带些能给猫吃的小零食。
可惜今天……似乎忘了。
于是我将灰毛的小猫抱起,顺毛摸着牠的头,歉然道:「袜袜对不起啊,今天忘记给你带吃的了。」
听似舒适地喵了声,牠拿头蹭着我下巴,其中之意被我解读为「本姑娘原谅你!」
我笑了出声,心里烦躁一瞬间像全都消逝了一样。
同时,另一道清浅的笑声在身后扬起,我回头,看见坐在脚踏车上、一脚支着地面的韩昊书。
我微蹙眉头,「笑什么?」
「流浪猫?」标准的答非所问。
「哪隻流浪猫带项圈了?牠叫袜袜,这附近的人家养的猫。」我将怀里毛茸茸的温暖生物捧得高了些,一手将牠的右爪举起,让牠看来像个卖萌的幼稚园孩子。
韩昊书点头以示理解,下了脚踏车,改用牵着它步行,两三步便到了我旁边。
「走吗?」隔着脚踏车,我们的距离并不算近,此刻他的气息却特别浓厚,存在感特别强烈。
我没应话,率先起步,怀里的袜袜又叫了声。
巷子里一向很安静,没什么车经过、没什么人在大吵大闹,馀暉将尽的天空被抹上大半灰蓝,时节算来已入深秋,却因气候多变,今日有着闷闷的热度。韩昊书始终默然牵着车,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侧。
当我止步,离巷口不过几尺距离。
「陪我聊聊。」谁也不知道仅仅四字耗费了多少勇气。
真的很静。他始终没应话,幸而还有猫咪的叫声回盪,否则我铁定会尷尬得拔腿就跑,疾速衝回家。
短暂的几秒鐘像弹簧一样被拉得老长,叮铃的一声脆响,来自脚踏车上装置的车铃。
下意识回过头,对上他一双揉进微弱阳光的眼睛,漾着暖意,「走啊,找个地方坐着。」
后来,换韩昊书领路。
当他推开马路旁某间日式店铺的旧式拉门,门上以麻绳系着的铃鐺发出响亮声响。
氤氳的热气承载着属于红豆的香甜暖意,由白渐渐转为透明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只馀下熟稔无比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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