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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话音的颤抖敲松,背上温度也不那么灼人。
他的主动后退、虚覆侧脸的掌心,温温的火点燃潮溼,眼眶似雨云,承载不了更多水气,索性撒手,于是便下雨了,细雨绵绵变作倾盆。
雨针扎得疼,脸上心上都疼。
哪一个站在雨中的人会驻足不前、仅拼命抹去明知擦不掉的狼狈?
假如要给解答,我想撰下:恋爱的人。
较肌肤粗糙的指腹辗转于眼下,逃过拦截的咸溼一路流往两瓣软唇间的缝隙,透明淌过略沉的粉与无浊的白,落进更深的緋红,轻点味蕾,骨牌效应似,引得全身颤抖。
水的透明澄澈佔据,当是清冷、是沁凉,然当滚烫的红闯进它曾留下印记的领地,只得败阵。
唇贴得密合,闯入的舌尖势如破竹,没有半点缓衝停顿,似要捲走所有牵起冷颤的眼泪,却无意识间带来更严重的颤慄;皓白的齿没有按兵不动的策略,若另一批参与争战的军马,吮磨撕咬,实打实的痛,神经却像给人麻痺了,全然没有撤退的意思。
然后、然后……还真下雨了。
莲蓬头怎么这么容易打开我不知道,只是双腿一软,寻个地方支撑,哪知手摸啊摸,按到的是冷水开关。
冰冷包覆全身,脣齿缠绵的热度和情迷全散了场,只剩距离过近的害臊,和温度差异过大而致的呀然。
下一秒,水关上了,冷意在室温下更明显,我打了个哆嗦。
再下一秒,一声叹气洒在空气里头,韩昊书皱了皱眉头,下一个动作竟然是夺门而出。
……唉。
云霄飞车算什么?这无脚本段子刺激多了。
这感觉大概就是把八点档三集剧情全浓缩在半小时里,今天送医院、明天死亡宣告,跨一个週末再播下一集就是五年后死而復生了。
手足无措为何物,今天以前的我还真是没资格发表看法。
「若菲。」也许是这不到一小时里头,情绪起伏过大,这一声叫唤的突然轻柔,其实晃不起心上多大波纹。
「我要离开了。」删节号无声填满我的脑袋。
意外地仍然平静。
他的声音一向是令人安心的,至少于我而言,不该像是如今这样飘邈,像走过几万光年的距离,才终于传入我耳中。
好远、好远——像一直以来,我以为的、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事实不是证明了吗?
我们之间,不过一堵墙,只是迈出一步就能拥抱彼此的距离。
「去哪里?」
「……美国。」
轻轻一扯拉门,倚在上头的韩昊书微一踉蹌,我立时伸手环上他纤瘦的腰际。
「我等你。」思考为何物?全然没被我用在今晚的谈话间,可每一言、每一行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深思熟虑后的行为还要恳切、且确信其正确。「不是天国我就等。」说得有几分打趣,可没有半分只是玩笑。
叹息很重,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从他口中发出,「我可能永远不回台湾,归期全凭运气而定。」
哪里不知道,你怕误了我。
「我就等到毕业那天,好吗。」
「不到一年时间,我想赌这一把。」
「毕业那天,如果你没出现,我就放手。」
又没了回应,我却不怕这等静寂。
是种感应,觉得他不会摇头。
而事实是,他转过身,拥我入怀。
「什么时候走?」
他笑得苦涩,话音微颤,并不明显,「还有一週。」我不语,将他拥得更紧。
知道吗,关于韩昊书的感应,有时准得我都怕。
例如我能猜到,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了。
没有那一週、没有那一年,更没有以后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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