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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隙于她的距离,要辨认清楚他五官神情。有点费劲。“怎么了?”她站在原地没动,提高音量回问。一群阿姨拉着小拖车,衣着花色各异,絮絮叨叨地聊着天从孟盼沅身边经过,嘈杂的环境音让她竖起耳朵。“咱俩好好处吧,之前是我错了。”混世魔王开始为爱低头。短暂停顿。子夜风声般的低音穿破周遭空气,再次呼啸到孟盼沅耳边。“我有点儿动心了。”突如其来的告白,声势浩大,几个阿姨频频回头当起观众。孟盼沅扯了扯斜挎的包链,低头小跑到车边:“你干嘛啊,玩羞耻py啊。”“我认真的。”“这门口这么多人呢,你行行好吧。”孟盼沅四处瞟着,声音渐渐隐没。“那又怎么了,要丢人也是我,他们又不认识我。”真是美丽的精神状态。孟盼沅大吸一口气吐出。“你赶紧走吧。”“你答应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现在不信你。”说完,孟盼沅又回头看向刚才那群阿姨,三两看客还没离场,她拍了拍车门,小声碎念:“快走吧,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车窗框住她的上半身,白嫩脸颊泛着红,素净街景铺底,柳树条垂落,柔光浮在她肩颈。构图恰到好处的照片,咔嚓,拍进江隙眼里。“真不答应啊?”“我”孟盼沅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她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意识到是自己手机在响,看向屏幕。白色字体显现:高灿没有犹豫,迅速接通。“喂,高姐。”“砂糖,你怎么离职啦?我压根都不知道,休个假回来,她们跟我说你走了?”“姐,我跟你现在两个体系,怕给你添麻烦,就没告诉你。”孟盼沅接着电话,一边朝江隙挥手,让他先走。车里的江隙,看了眼时间。没再等待,他轻声说了句:“走了。”车尾快速消失在视线范围,孟盼沅回过神接听高姐的电话,同样的回家路也重复走着。“要不是我前两天去找虎果聊事儿,丫跟我说,你身体吃不消放你走了,我才知道。”高灿为表震惊,又说了一遍缘由,之后才平息语气转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还行吗。”“还行,其实就是有点慎得慌。”“准备休息多久啊。”“没想好呢,看看状态吧?”“要不等你好点儿,回来跟着我干正面吧,不去那浑水里头趟了。”“姐你缺人手啊?”“人倒是不缺,缺你这样的好搭档啊,回来我帮你职位再往上调调。”不知不觉说话间,孟盼沅走到了单元门口,她一手在包里找着门禁卡,一手拿着电话。翻腾了一会后,想着一会坐电梯可能信号不好,干脆站到单元门前的角落边,继续和高灿聊着。“那你着急吗?”“急倒是不急,但是马上6月了,该忙都得忙。”“嗯我懂的,那你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吧姐。”孟盼沅因着思考,声音软乎乎的:“噢!另外,我还单独签了竞业,我回去了,是不是能作废啊?”“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帮你问问行政。”“好嘞,谢谢姐。”“客气什么,你好好休息啊,实在不行,就踏实歇着也没什么,我有时间了看看你去,这都不算事儿。”高灿不拘小节,说话直来直去,有点江湖味。挂完电话,回到家。孟盼沅放下包,衣服都没换,就先打开电脑,找出竞业合同查看起来。回时盈做正面,对于她来说,不失为一个选择,这活她干起来也得心应手。高姐在电话里提起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在考虑了,打工人年龄就是金钱,她早晚得找工作,这有现成的,不要说不过去。唯一不确定的是她这个时好时坏的状态,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稳定下来,休息了两周,好了一些,但也有限。不过正面公关压力小了不少。“应该可以的。”孟盼沅小声给自己心理暗示。闲闲无事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又出现了方向,她从一个轨道脱离,原地打转没多久,另一条轨道就慢慢接驳,向她抛出橄榄枝。至于去向何方,谁又知道呢。下午三点半,乌云集结完毕。空旷的工业园区门口。江隙把车停在路边,倚着车门抽烟,一堆烦心事。一个西装笔挺的高瘦寸头男,提着黑色公文包,从园区内部走出,迎向他:“小江总,您终于来了。”“怎么了?”“咱们之前给这个园区做的一套装修,他们墙体结构出问题,现在电路全要重排,我沟通好几次了,对方非不拨新预算,想找您来协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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