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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禺却后退了一步跟美人隔开来。那女子用绢帕掩唇轻笑:“莳花馆没有白坐的雅座。”那女子收起桌上的大洋,随即也跟宋南禺拉开了距离。“先生是个好人。”宋南禺闻到那女子栀子发油的味道,“你坐着就好。”宋南禺抬头寻着李芩柏的位置,但这个地方又哪里寻的到人。那个女子是个聪明人,她往宋南禺的杯子里加了加水。“先生来这里找人?就是不知道是情人还是仇人?”宋南禺端起茶盏的手愣了愣。那女子笑了笑。“看来是仇人了。”宋南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听到了李芩柏的声音,下意识的伏下了身子,长衫压着那女子的旗袍,外人看来倒是暧昧的很,待到李芩柏的声音渐远,宋南禺才起了身,长衫却带到了那女子的脂粉味道。那女子见宋南禺的反应明了了几分。“看来是李大少爷的仇人。”被人看出来,宋南禺倒是有些局促,那女子轻轻的把旗袍拢了拢。“我也不喜欢他,不过他是春兰姐的恩客,我也说不得什么。”看来他李芩柏是这里的常客,且有相好,身为唐督军的乘龙快婿,这倒是非常有意思。“我叫秦念,先生可要记得我。”秦念掏出一块绣帕递给了宋南禺。“先生要记得,我们这个地方可不是单纯的找乐子的地方,说不定在这里你能找到你想要的意想不到的东西。”宋南禺接过那个绣帕,倒是明白了,有些法则是共通的,比如这声色场所就是最好的情报场所。一开始的肆意打探倒是会打草惊蛇,宋南禺想着也没有在这个地方多待便匆忙离开。回到春晖园的时候已经一身疲惫,或许是这些天太多的事情串联到一起,让宋南禺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按照他的计划所推进的,总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或者事情,而这些事情跟人也即将随着宋南禺的推进事情而暴露失控。真的到失控的时候,宋南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面对或者处理这些未知的未来。沈西昀怕宋南禺睡不好,在春晖园宋南禺的房间内挂了很多个香囊,那个香囊内装满了沈西昀搜罗来的安神的药材,只有在那个味道里宋南禺才能睡的熟跟安稳。宋南禺兴许也是真的累了,长衫都没有褪去就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闻着那些香囊的味道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梦,宋南禺闻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出现在他的床边。“又不脱了衣服休息。”宋南禺只听到一声呢喃,却翻了个身,只觉有什么东西从长衫袖口口袋掉落,宋南禺眼皮困的很压根睁不开。半梦半醒,宋南禺只觉得有人在解自己的盘扣,却突然停住不动了,但是宋南禺自己觉得不舒服了,自己摸索着把盘扣全部解开,又困倦着没有力气了。长衫就这么敞开着看到清晰的里衣。宋南禺感觉到那股龙涎香压了下来,他的脖子下面只觉得一空,一股冷风灌进了里衣内,迷糊之中宋南禺正想拉好立衣,就感觉到锁骨那边传来一阵痒意,细密如蚂蚁噬食般的痒意。宋南禺迷糊的想伸出手去推,却在睡梦中失去了力气,突然他只觉锁骨一紧,在睡梦中也感到了一阵刺痛,但这刺痛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黏腻的感觉,那股痒意又甚,宋南禺不禁打了个颤。“宋南禺,这是惩罚。”宋南禺只觉得睡梦中耳边传来低咛,他又不适的翻了个身,宋南禺似乎听到床边传来一声叹气声,但强烈的睡意终究让他深深睡去。等到宋南禺醒的时候,宋南禺听到外面传来留声机的声音,自从上次失火之后,沈西昀就理所当然的在春晖园布置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私人物品完全成列,宋南禺当时还在想,他跟沈西昀这个样子倒是很像同居。宋南禺本打算把长衫重新披上,但是浓烈的脂粉味倒是让宋南禺皱起了眉头,重新拿了一身衣服准备换上,回头却瞥见本应该被收好的绣帕被叠好放在了宋南禺床边的茶几上。春晖园西厢的留声机还在咿呀唱着《牡丹亭》,宋南禺却觉得那婉转调子扎得太阳穴生疼。他摸索着去扣长衫盘扣,忽然瞥见镜中自己锁骨处的红痕,不是梦里湿润的触感,而是实实在在的齿印,边缘泛着青紫,像盖了枚印章,跟他在刘子岚身上看到那种印子一样。“沈西昀!”他扣好衣服冲到隔壁,雕花木门吱呀晃动着,屋内龙涎香还未散尽,黄花梨衣架上却只挂着件墨色长衫。妆台上摆着张洒金笺,铁画银钩的字迹力透纸背:“香囊里的白芷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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