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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6页）

王局长也走进来，沉重地拍了拍韩子阳的肩膀。

你需要回总局接受处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痛苦，擅自行动造成警员死亡，这个责任…即使你确实破获了案件，我也保不了你。

小陈的姐姐醒过来后，踉踉跄跄地跑进手术室。

当她看到弟弟冰冷的身体时，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种痛彻心扉的哭声在整个手术室里回荡，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磊磊…我的磊磊…她抱着小陈的身体，眼泪如雨下，你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的…你不是说给我生个大胖外甥吗…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哭过一阵后，她慢慢抬起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韩子阳。那双眼睛红肿得厉害，但其中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悲伤和无助。

你就是韩队长吧？她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颤抖。

韩子阳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小陈的姐姐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打转。

磊磊生前最敬佩的就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经常和我说，要成为像你一样的警察。

他还说，能和偶像一起工作是他最大的荣幸。

他…他不会怪你的。

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要沉重，彻底击垮了韩子阳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

眼泪从指缝间流淌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像他破碎的心一样，无法修复。

小雯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陈的姐姐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更深的痛苦，磊磊昨天还给她打电话，说这次行动结束就回家。

小雯还在家里等着他，还准备了他最爱吃的水煮肉…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抱着弟弟的身体无声地哭泣。

那一刻，韩子阳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生命的重量。

一个年轻人的死亡，不仅仅是一条生命的消失，更是无数人幸福的破碎。

小雯失去了新婚的丈夫，姐姐失去了唯一的弟弟，而他，失去了一个信任他、崇拜他的年轻同事。

几个小时后，当警车的鸣笛声在医院门口响起时，韩子阳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没有抵抗，任由冰冷的手铐锁在手腕上。

上车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医院，隐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

本市看守所的单人房间里，韩子阳蜷缩在硬板床上。

墙壁是冰冷的水泥，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线。

他的手机和所有物品都被收走了，与外界彻底隔绝。

小陈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每当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那张年轻的脸，听到那些充满崇拜的话语，感受到那种对正义的纯粹信念。

如果当时他坚持按照正常程序行动，如果他能够说服王局长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他不带小陈一起去…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一个鲜活的生命已经消失，而他必须承担这个沉重的后果。

墙上的小窗透进一缕阳光，在地上形成一个方形的光斑。光斑慢慢移动，标志着时间的流逝，但对韩子阳来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想起苏墨染。

想起她温柔的笑容，想起她每天晚上会为他点亮的那盏台灯，想起她做的热腾腾的汤面。

在这个冰冷的囚室里，那些温暖的回忆是他唯一的慰藉。

墨染现在在做什么？她知道生的事情吗？她会担心他吗？

几天后，门锁的响声打断了韩子阳的思绪。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隔着铁栏杆看着他。

那是小陈的姐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脸色苍白，眼睛依然红肿。显然这几天她一直在为弟弟的后事奔波，憔悴得让人心疼。

是韩队长吗？她的声音很轻。

韩子阳立刻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她打断了他，但语气并不强硬，我是来告诉你，磊磊的葬礼定在后天。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小雯有话让我带给你。

韩子阳愣住了。小雯，小陈的妻子，那个他从未见过面但听小陈提起过无数次的幼儿园老师。

她…她不恨我吗？韩子阳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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