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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疙瘩爬上手臂,我偷偷咽下最后一口饭,全身一动不动,只有眼睛瞟向餐厅门口。
和我家餐厅半开放式不一样,奚蓉家的餐厅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有一扇白色的欧式门,浮夸精致,和整体装修格格不入。
听说是奚蓉妈妈挑的,只能说阿姨和奚蓉艺术审美相近,风格不同。
有点太紧张了,想这些事情也转移不了我的注意力。
我感觉后背发了汗,凉凉地贴在身上,十分需要温暖的油汀取暖器为我烘干。
不然湿了的衣服贴后背,就好像有什么趴我肩膀上贴着我身上一样。
不能想,不能想,我控制自己胡乱逃窜的思绪,感觉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了,时间像慢倍速播放的视频,一卡一顿。
外卖我吃得很干净,姜都给吃了,因为我不知道奚蓉那个专门扔厨余的小垃圾桶在哪里,与其问她那个上了班连吃饭都要应酬的大忙人,还不如直接吃了给她省点事。
有一说一,那块姜真辣啊,一吃就知道不是预制菜。
预制菜的姜索然无味,常常能伪装成各种食物,无论是肉还是土豆,它都能完美融入其中,然后依靠干柴的口感被我发觉。
上班的时候没办法,除了关兰在的时候有她给我做便当,其它时候全靠公司附近的外卖续命,但不管我点平价盒饭还是贵价餐厅外送。
区别也只是,日期新鲜、进货价较高、味道还行的预制菜,和不新鲜、廉价批发、味道只能说是牛马草料的预制菜。
吃不死,吃不好,但能吃饱。
我在余光里看到影子一点点向我靠近,颜色逐渐从浅淡的灰变成浓稠的墨黑。
“吃饱了,一会儿出去转转吧?感觉这附近变化好像很大。”
我对自己这样说道,但影子颇感认同地点了点头,没再靠近。
偷偷松了口气,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真是发了癫,竟然能从一团漆黑的影子看出认同感,这病要是能抢到号,该治还是得治。
把垃圾打包收拾好,我想洗手,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抽了张湿巾擦手,感谢奚蓉这个懒人,她家里到处都有抽取式湿巾。
影子跟着我,闲散安逸,不时将头发往后撩,似乎祂的头发也会随着走动被风吹乱似的。
我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垃圾和晚上要点什么歌上,不敢看那本该属于我的影子。
要不怎么说精神问题就是难治,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人的幻觉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
查遍全网无同例啊。
可能是我想事情太过专心以至于出了神,手腕一疼,我才发现自己险些和人迎面撞上。
疼痛让我看了眼手腕,浓墨似的影子流过手腕,一圈指印似的红痕明显。
“诶,小姐姐你也在这?”有些耳熟的年轻女声说道。
我还在紧张,差点拿提着垃圾袋的手和她打招呼,抬起来一些,才赶紧用另一只手和她招呼。
“啊嗯,我来朋友家聚一聚。”对于她的自来熟和主动,我有些不习惯。
“小姐姐你现在是要去丢垃圾吗?”年轻的小姑娘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
可能这样有些冷淡,但我实在不知道和萍水相逢的人能聊些什么。
小姑娘却不介意我的态度,反而很热情。
她的眼仁有些黑,看人的时候偏冷,和那张圆圆可爱的脸庞不太搭,笑起来会有一丝丝违和感。
这种违和让我感到头皮发麻,却又不好说什么,长成什么样又不是人家自己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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