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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侄子身上,语气看似温和却蕴藏着警告的意味:“夜阑,你跟着他闹什么,起来。”秦夜阑虽然平时不正经了些,但在自家小叔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他若无其事地松开手,紧接着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秦砚川将目光转移到了时漾身上,吐字清晰:“时漾。”时漾跟八爪鱼似的,双手依旧扒在秦砚川的小腿上,靠着的脑袋也蹭了蹭,半死不活地嘀咕:“起不来了,没力气,需要抱着才能起来。”秦砚川垂眸,无声地盯着眼前的人。半晌,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声从男人的喉咙深处传来,听不出情绪。惯常的把戏,上次已经演过一回了。通过一层布料,他甚至能感受到时漾脸上滚烫的温度。秦夜阑在旁边看了会儿戏,忽然上前半步,朝时漾投去责怪的眼神,“缠着小叔做什么,夜阑哥抱你起来。”说着,他就要弯腰将坐在地上的时漾抱起来。谁料双手还没有碰到时漾,没什么反应的秦砚川忽然弯腰,双手穿过时漾的腿弯和后背,先他一步将时漾打横抱了起来。秦夜阑的双手停留在半空,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看着自家小叔将饭桶抱在怀里的画面,神色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就连时漾这个当事人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这么水灵灵地被秦砚川抱了起来?男人身上的温热气息源源不断地传来,仿佛将他整个人都覆盖在其中,时漾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秦砚川垂眼,就着朦胧模糊的光线,无声地盯着怀里的人,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怎么?不是你要我抱的?”“啊,是……”时漾难受地拧着眉,忽然柔弱地说了一声:“我头好晕啊……”说完这话,他紧接着脑袋一歪,眼睛一闭,自然而然地靠在了男人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手臂也自然垂落下去,像是昏死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秦砚川没去探究这个问题,滚烫的温度是不能骗人的。都快烧熟了,还有精力在他面前晃悠,看来病得还是太轻。秦砚川掌心的力道无声地收紧了些,他抱着时漾,长腿阔步往楼梯方向走去。秦夜阑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叔抱着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喊了声:“小叔……”“还不下来,也要我抱?”秦夜阑嘴唇动了动,接下来的话都被咽回了喉咙里,讪笑了一声道:“这倒是不用。”说着就迈步追了过去。秦砚川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下走,同时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侄子吩咐了句:“打电话给医生,让他立刻过来。”“好。”秦砚川一路抱着时漾来到二楼,往他的卧室走去。秦夜阑打完电话,紧随其后,就在他前脚刚迈进时漾的房门时,他小叔一个不冷不淡的眼神扫过来,语气如常般温和:“生病了就回自己卧室躺着。”秦夜阑脚步一顿,略微有些复杂的目光在自家小叔和他怀里抱着的时漾身上扫了两眼,随后默默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他靠在走廊的墙面上,随后抬手揉了揉眉心,低着头,无意识地咬着食指关节,陷入了良久的怀疑人生当中。好半晌,秦夜阑才扶着墙壁,晕晕乎乎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他果然烧得糊涂了。有点暧昧了卧室里。秦砚川抱着时漾走到床边,弯腰将人放再在了凌乱的床铺上,再扯过被子盖上。时漾皱着眉,一动不动地躺着。光线明亮,秦砚川能明显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眼睫,脸上覆盖了一层薄汗,额前碎发被汗水打得潮湿。额角还贴着纱布,看起来可怜极了。秦砚川在床边坐下,忽然伸手拨开时漾额前的发丝,随后手背覆盖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烫得厉害。秦砚川收回手,也没干别的事情,就安静地坐在床边,盯着时漾那张泛着病态潮红的脸看了半晌。男人浅色的眼眸里浮现一丝戏谑和玩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这样过去了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时漾藏在被子下的手,默默抠紧了床单。咬着牙,眉头皱得更紧了,鼻子也跟着微微动了动。不行,忍不住了。他猛地闭上眼睛,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秦砚川闭了闭眼,随后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一把脸。打完喷嚏,时漾还紧紧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睁开,默默扯起被子盖住了自己整张脸,只留下一撮翘起来的呆毛在被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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