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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不以为意:“我都离开三年了。之前的学舍就算没分予旁人,怕是也落了不知多厚一层灰。有什么好看的?”
温聿珣笑而不答,只是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静静盯着谢临。
谢临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便对上他那恼人的目光,顿时气结,甩了袖加快脚步往前走。
“随便你,爱看看。”
——————
和陆怀远跟谢蕴谈完,谢临走出偏殿。
陆怀远即将参加春闱,正是最忙的时候。谈完事情便告了辞回屋温书。
温聿珣兴味盎然地走在最前头,坚持要去看谢临的学舍。
谢临对这种无聊的事兴致缺缺,站在自己从前的住所门口指指点点,听起来也怪尴尬的,便只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谢蕴则落后谢临一步,盯着温聿珣和谢临一前一后的背影,几步上前凑到谢临身边,压低声音道:“早就想问哥哥了,哥哥和侯爷是怎么回事?”
谢临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道:“什么怎么回事?”
谢蕴不依不饶:“你们的关系看上去不像传言中的那样,这几次还让侯爷参与我们的谈话。”
她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猜想:“哥哥似乎……很信任侯爷?”
没人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温聿珣步子不动声色地将步子放慢了些许。
谢蕴问完便和谢临一道陷入了安静,意识到哥哥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为难,她终究还是不敢逼问。
正欲出言缓和气氛,便听沉默了半响的谢临道:“的确。我目前对他还算信任。”
谢蕴怔了怔,而后听见谢临继续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信任。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谢蕴喃喃:“原来如此。”
她偏头望向谢临,这次带着些看穿了一切的了然:”侯爷很喜欢你吧,哥?”
这次谢临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你从哪看出来的?从他那些不着四六的话语里?”
谢蕴摇头:“言行举止都能看出来。喜欢一个人很难藏住的。况且侯爷也没藏,他看着对这件事很坦荡。”
谢临没再说什么,正好他们也走到了目的地,这一话题便戛然而止。
他站在回廊上,朝一扇木门扬了扬下巴:“你心心念念的地方到了,侯爷。进去看看吧,别太失望。”
温聿珣被这一声唤回神,嘴角自嘲的弧度一闪而过。
谢临没来得及注意他的神色。他叩了叩门,确认屋子里没人,这才推开门,示意温聿珣往里走。
屋内似乎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却出乎意料的干净。
更让谢临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装潢和陈设甚至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谢蕴恍然:“你们俩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要来这儿啊。”
她目光扫过屋内的角角落落,语气里也带上了些感慨:“哥哥中探花之后,虽搬去了翰林苑,老师却一直没有把这处腾给旁人住。还时不时派人来打扫,说要给之后的师弟师妹树个榜样。”
谢临垂眸,指节在袖口微屈,半响道:“是我不好,叫老师寒心。”
“索文剽窃案让书院上上下下口风都紧点,别捅到老师面前。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谢蕴颔首:“嗯,我明白。”
“交代你和陆怀远的事情记得按时办,别擅作主张。”
落下这么一句叮嘱,谢临转身:
“侯爷慢慢参观。我先回翰林院了。”
——————
巳时,大理寺。
薛平看着他那自下了朝就一直像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的“逆子”,怒斥道:
“你今儿个总跟着我做什么?还不滚回你的翰林院去!小心被人告你个玩忽职守。”
薛季安凑到薛平身前,卖乖讨好道:“我午后再回去也不迟。谢兄您知道吧?就您之前跟我盛赞的探花郎。他近日总不在院里呢,也没人敢多半句嘴。”
薛平骂他:“你和他情况能一样吗?人家那是身不由己,你有个屁。尽搁我这儿碍眼了。”
薛季安扯他衣袖,拖长音道:“爹——今儿个那不是情况特殊吗?朝堂里出了那么大的事,陛下还给了您七日之限。我这既为人臣,又为人子的,自然放不下心来。”
薛平仍旧没好气,态度却不像方才那么坚决了:“那你待在这,除了给我添乱,又还能做什么?”
薛季安厚着脸皮道:“起码让您心情好些嘛。瞧瞧,有这么个好儿子在旁边陪您说话,是不是查案都没那么焦心了?”
薛平吹胡子瞪眼:“油嘴滑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是不是想为那群寒门举子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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