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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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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天，所有人强打着精神，举行了一次碰头会议。

毫不意外的，不只是奥莉娜被小吃摊的摊主们“拜访”了，超过一半的安全区，在昨天都和他们有所接触——小吃摊主们，也是会提前考察的。

他们当然是答应了摊主们的请求，不过和奥莉娜思考的一样，对方只能在规定区域内出售物品，要保持街道清洁，摊位费是根据占地大小分为5到25艾柯。

其实本来有人提议，让小吃摊主们负责安全区人员的一顿晚餐的。但是小吃摊的食物多种多样，价格也有高有低，让他们负责食物，小吃摊本身很难做到持平，每个安全区工作人员的口味也不同，与其折腾半天最后闹得各方不满意，不如直接要钱。

招聘的工作还压在背上，上午开完会，下午奥莉娜就得带人回到她的负责区域去划定新的商业区。

奥莉娜觉得……挺好！她半点都不困，反而感觉斗志昂扬，浑身都是力气，大脑格外清晰冷静。天色渐渐暗了，工作人员带着东西来准备安全区开工了，一些“老野兽”也熟门熟路地晃到了地方，找了他们熟悉的角落坐下来，他们发现，安全区里多了新东西——地上用石灰画出了许多四四方方的线条。

那位负责安全区的女性，正站在那些线条前面，和一群陌生人交谈着。

奥莉娜正在给小吃摊的人员进行登记，来不及弄正式的文件，但鱼尾区的本地人之间，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当然，谁都知道，这种信任是建立在他们头顶的先生身上的。从自己人身上诈骗，即使能得到一时的好处，可只要让先生厌恶了，那他们就在鱼尾区住不长了。

顿顿饱还是一顿饱，鱼尾区人还是很明白的。

小吃摊的人都是考过了扫盲班的，签名当然是会的，再按上手印，就没问题了。

小吃摊支起来，各种大锅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香气的时候，正好也是市民们进场的时候了。很多人是吃了饭过来消遣的，可因为确定了这地方的安全，甚至还有不少带着孩子来的，大人可以忍，孩子们的肚子里可永远给美食留着一个位置。

只要一对家长耐不住孩子们的哭喊，给他们买了点什么，没得到食物的孩子们，哭喊声就会成倍地放大。

大多数孩子们手里都有了食物，哭声低了，大家也能正常地看电影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市民们肚子里的食物逐渐消化，来自小吃摊的各种香气却没有降低，反而越久越浓时，大人们也终于心动了，有些手头稍微宽松些的男女，动了起来。

也是小吃摊的食物确实不贵，毕竟大多是串串类的，素食一个艾柯就能买上几串，实在看不上蔬菜的话，那种新奇的被称为豆腐的食物，更是有着多变的口感和丰富的味道。

看着一些大人们手里抓起了食物，另外的大人们也就越发能感觉到自己的饥饿，以及空气中气味的香浓，而且，别人都有了，别人都去排队了，只有自己没有，这种感觉也是很让人不适的——他们和刚才哭闹的孩子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

一直都很老实的野兽们，同样被食物的味道浸泡着，一些人被勾出了压抑隐藏的贪婪，但是……皇家警察直接站在了小吃摊的范围外边，双手抱肩，挺胸抬头地站着。这批过来维持治安的皇家警察，可都是身姿矫健的大高个，不是那些脖子粗肚子大的红邮筒。膀大腰圆的保卫队也晃悠着他们的短棍，站在周围巡逻。

野兽们吸了吸口水，把龇出的獠牙努力收了回去。没人想被赶出安全区，尤其被赶出去后，不只是一天晚上的无处可去，也不是只有一个安全区禁止进入。所有的安全区，都会成为他们的禁区，夜幕降临后，他们只能成为侦缉队的猎物。

人是记不住他们的，但是那些乌鸦们，会突然大喊大叫，把他们驱赶出去。鬼知道一群乌鸦们是怎么在不同的区域，认出相同的人的。

而多了食物的勾引，奥莉娜发现自己更能看出野兽们的真性情。距离她的KPI达成更近一步了，正好！

“汤姆，你怎么了？”虽然精神愉快，但毕竟已经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没睡了，回到家的奥莉娜困得眼皮打架，准备去洗个澡就去睡觉。正在喝咖啡，以防自己在浴室睡着的奥莉娜，发现吃早餐的弟弟不太对劲，他像是只发现了秘密的小狗一样，一直在抽鼻子。

“奥莉娜，你太香了。”汤姆啃着面包，哭唧唧地说。

奥莉娜把他碟子里的另外一份面包揭开：“白面包、黄油、果酱，你和王子没什么区别了，亲爱的。”

“我知道，我只是……嘴馋而已。”汤姆又抽了抽鼻子，并不缺乏社会实践，奥莉娜也没束缚过他，他当然知道，这是小吃摊食物的香气。

“你可以自己花钱买的。”

“不，我要攒钱。我有想买的书。”

“想买的书很好，别再都花在给我的礼物上了。”

“我知道，奥莉娜……我拿着路上吃吧，实在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了。”汤姆嘴里叼着，手上拿着，跟奥莉娜匆匆道别后，跑出门去了。奥莉娜站在了窗户边，过了一会儿，果然跑出门的弟弟也转身朝着楼上的姐姐挥着手。

奥莉娜把咖啡喝完了，她看着自己的空杯子，还有汤姆的空碟子。今天他们两人一顿的早餐花费，是过去的一家人一周，不，半个月的食物开销。她灰老鼠一样的弟弟，竟然要攒钱给自己买书了。

奥莉娜摇了摇头，大概是今天太困了，甚至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又联想起了过去。

“今天晚上买点吧……”她嘟囔着，去洗澡了。

奥莉娜不只是要买点，她这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个盆。到了晚上，小吃摊开始营业，当奥莉娜把盆拿出来的时候，很多人也跟她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众人彼此看看，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今天晚上的小吃摊赚大了，尤其是那些市民们，本来很多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再买了，但是看着那些“公家人”竟然拿着盆买，小吃摊的各种食物前都围着那么多的人，很多人也不自觉地跟风了，他们总觉得自己不买就是亏了。

奥莉娜一脸淡定，第一盆……她自己吃光了，第二盆再带回去吧。

小吃摊的摊主们赚的，反正也会拿到鱼尾区去花，无所谓。

眼看着时间靠近四月，奥莉娜盯着日历，感觉到一阵紧张。她怕出事，去年先生就是这么失踪的。今年因为把存款变现成了百科全书，她甚至还没去年的底气。她每天上班下班都会格外谨慎，总担心又碰上去年一样的事情。

23日的晚上，她早晨下班回鱼尾区——因为人数多，他们是有自己的马车的。马车刚进鱼尾区，她就看见街道上的人比往常更多，并且每个人都穿着好衣裳，有人在朝路灯上挂彩带，还有人在摆桌子，当然更多的人正从家里拿出各种食物，放在那些桌子上。

“先生还在！”“先生健康！”“健康万岁！”

每个人，都热情地朝着来来往往的人打着招呼，还有些孩子，在这个时间里他们竟然没去上学，而是排着整齐的队列，从街道的一边高唱着《黑驴杰克》，走向街道的另外一边。不时有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从大街小巷跑出来，加入他们——最小的可能才两三岁，要由大孩子们抱着。

有传言说，那些被称为“蒙代尔先生的孩子”的孤儿院孤儿们，去年这个时候，就是靠着这首歌，帮了先生很大的忙。虽然除了当事人，没人明白一首歌是怎么帮助先生的，但总归是那些神秘的，和超自然能力相关的事情，又或者，单纯是先生喜欢这首歌？

“今天怎么了？”“先生又出事了吗？”马车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以为先生又出事了，但街上男女老少的欢乐气氛，很快让他们知道，应该没事。

有人把身子探出车窗问了一句：“这是在干什么？”

“庆祝。”一位大婶说。“祝福先生永远健康！”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高喊着，她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此起彼伏地附和：“永远健康！”

马车上的人笑了起来，同样向车外的人高呼：“永远健康！”

是祝福先生，也是祝福他们彼此。他们商量了几句，有人当场就下车了，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得留下来的，他们得把机器和器械送回仓库，检查并安放好，这是职责。

工作完成了，回家睡觉，还是去狂欢？不对，是去给先生祝福？

走出仓库的一群人先是彼此看了看，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车库。这是仓库区，距离分局还挺远的，不知道能不能租一下公司的马车送他们过去？

答案当然是……不行。不过这儿有公共马车，他们幸运地赶上了一辆，虽然因为几个区的人都回来了，所以车上能把人挤成肉饼，甚至外头还有十几个挂票的，但所有人都笑唱着《黑驴杰克》，男男女女所有人都很开心！

谁都没想到，四月的第三个星期日，成为了一个范围越来越广，甚至遍及全球的节日——回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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