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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也是。浪来了。韩暑与风同速,被白色浪花和湛蓝海水包围。她向板头挪了几步,后腿微屈靠近前腿,双臂自然地张开,像是一只姿态伸展的鹰,在海与天之间翱翔。闻知屿缓步走过沙滩,在韩暑冲完一道大浪后绕过遮阳伞,欠身颔首,“阿姨好。”徐英有瞬间的惊讶,但很快掩在了严肃的外表下,“你是?”“闻知屿,韩暑的……”闻知屿顿了顿,“男朋友。”徐英面露审视,语气也夹枪带棒,“刚才落荒而逃,现在来找我什么意思?”黑色衬衫领被海风吹起,闻知屿抬手抚平,“抱歉阿姨,当时没反应过来,应该和您打个招呼的。是我不对。”徐子,却什么都没提,甚至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行,招呼也打了,你可以走了。”闻知拳,眉眼低垂,语调却格外坚决,“或许这家俱乐部在您眼里是不务正业,靠谱是浪费时间,但这是小暑自己的人生,是她自己,我知道您关心小暑,希望她事业有成生活美满,所话,听听她的真实想法。”“你是说,我英轻哧,“你认识她多久,又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闻知屿默了默,时无刻不在改变。现在的韩暑和半年前刚辞职的韩暑不同,和二十五年前刚认识她半年,确实没资格多说什么,。”徐英终于正眼看了过去,男人面容冷峻,和说话的语气一样淡漠疏离,但她留意到,每次说道小暑两个字时,他都会不自觉漾开眉心。那是本人都未察觉的、出于本能的笑意。她看了半晌,“你俩怎么认识的?”闻知屿眼尾跳跃开来,“台风天,她住进了我的民宿。”徐英顿了下,“你俩同居?”“……”闻知屿哑然,“住在同一栋别墅。”“同居。”徐英加重语气,“你是琼岛本地人吗?”“不是,在这里定居。”闻知屿如实道。徐英又问:“那如果小暑之后回北城呢?”“她去哪我去哪。”闻知屿毫不犹豫。“说得轻巧。”徐英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再者,看样子你俩关系还没到这程度,谈论这些为时尚早。”闻知屿想起韩暑方才赶他走的坚决和焦急,五脏六腑都绞着痛。但他将一切担忧压回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沉声道:“这段关系,我会跟着小暑的节奏来。但我想让您知道,只要和她一起,去哪去做什么我都可以。这是我的态度,也是我的决心。”日头渐毒,浪人也多了起来。韩暑从海里出来,拖着冲浪板走到遮阳伞下,“妈,您想喝点什么,我回去做。”徐英正支着下巴,闻言回过神来,“不用。”韩暑拨散湿漉漉的头发,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揪了下泳衣下摆。在徐女士眼里,连体吊带泳衣应该等同于伤风败俗。原以为她要挨一顿数落,不想徐英冷不丁问:“开了这家店,你还打算回北城吗?”韩暑一怔,“妈,我这刚开店比较忙,加上闻知屿也在这边,短期内还是想留在琼岛。至于以后……我还没考虑那么多。但是我一定会定期回去看您和我爸的。”“为了男朋友,想留在这?”“他是原因之一,但不是唯一的原因。”徐英依旧没发火。她起身,一边向路边走一边说:“刚那小伙子来找我了,说愿意为了你去北城。”韩暑刚闻言手一松,刚刚拾起的冲浪板再次栽进了滚烫的沙子里。回到俱乐部,她连身上的沙都顾不得冲,拿起手机便拨通了闻知屿的电话。“小暑?”两道温柔的男声分别从听筒和右手边传来,在她脑海中形成回响。韩暑侧首看去,闻知屿自树荫中走来,眼神是她看不懂的专注。当然,也没耐心去读懂。一股难言的急躁和生气交织,她大步走了过去,横眉质问:“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去找我妈?你凭什么说愿意跟我去北城?!”炽热明媚的阳光被一朵乌云遮蔽,椰子树也由翠绿变为深绿。闻知屿神色不变,但抄兜里的手已然用力攥紧,自手背到衬衫袖口未遮住的一截腕骨都暴起青筋,“我确定不太擅长人际交往。但既然见到了,还是应该打个招呼。”韩暑狠狠摞了把湿漉漉的发,“我不是说了以后以后!而且你打招呼就算了,说什么去北城?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阿姨问起,我就如实——”“闻知屿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韩暑一把抽掉颈间的毛巾,用力一甩,“是,我们在恋爱,但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种人生大事你怎么张口就来?这是你说了就算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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