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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算了,不想了,今天跑了那么久,实在是太疲倦了。她闭了闭眼,光着脚,一边向浴室走去,一边一件件地脱下衣服,任它们凌乱地躺在地上。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来,郁芷的身体终于渐渐地放松,慢慢地全身心地感受热水。若说她平常有什么解压的方式,那就是洗澡了。等她收拾完后,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微信,是齐朗发来的:郁芷,你的钥匙落在我这里了,要不我明天给你送来?钥匙?什么钥匙?郁芷回忆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找出了自己去西山背的包,果然发现她那把宿舍钥匙不见了。记得上次训练营开始前,文颖向她要纸巾来着。可能是翻包的时侯不小心把钥匙翻了出来。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学校,所以一直没发现。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u盘,齐朗可能是考虑到她要工作,所以主动提出送来。有点麻烦他。但那个u盘里确实有她用得到的文件。郁芷回道:“好,谢谢你。”那边没有再回。第二天齐朗来到悦星大厦,上电梯到十二楼。他来过昕红,算是对这里有点印象。前台是位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看到齐朗,主动问:“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齐朗温声道:“我来找你们郁律师。”其实这把钥匙并不是他先发现的,而是于静。昨天于静拿着钥匙找到他,问他认不认识。彼时的他正在给露台上的蔷薇花浇水,江城已经许久没有下雨,蔷薇花对水分的需求比较大,所以他每天都固定一个时间给它浇水。他放下喷壶,接过钥匙,见钥匙上挂着一个毛线织成的向日葵吊坠。这个向日葵吊坠并不仅仅只有花朵,还带着根茎。这向日葵的样子他以前在郁芷的手机壳上见过。而她手机壳上的向日葵又跟她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他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郁芷的微信头像,更加确定这是郁芷的东西了。前台小伙子闻言,指了指郁芷的方向,但随即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律所非特殊情况,不能让员工的亲友进去,我可以帮您把郁律师叫出来。”齐朗顺着前台小哥指的方向,看到了郁芷的位置。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早了点儿,但看郁芷这个工作的劲头,约早约晚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就这么站在原地,视线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的工位。昕红的人都很忙碌,郁芷也是。她穿着浅蓝色的竖条纹长袖衬衫,可能是习惯性地想要把袖口挽高一点,但因为衬衫袖口比较紧,所以并不怎么成功。两边的袖子都只是稍稍移了一点位置,露出了一小截洁白的手臂。她的手腕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戴首饰。齐朗回忆起之前见她的时候,也没看她戴过项链、手链之类的东西。齐肩的头发被她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简单雅致。他又回忆起初见她时的长发,觉得她不论什么发型,都很好看。桌上有两摞厚厚的文件,她埋首于文件之中,偶尔用笔写些什么。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上握着一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笔,她的手指比笔身粗不了多少,但十分白皙,两者颜色对比分明。一身简单利落,像她这个人一样。她的视力不错,没有戴眼镜。那双总是没有多余情绪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在文件和电脑中来回。她平常的仪态很好,但因为此时很专注,所以无法一直保持端正健康的坐姿。她的背稍稍地弯曲着,因为时而低头时而抬头变化着姿势。他发现,她对工作倒是比对其他的人和事上心多了。齐朗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见她桌上除了文件,还摆着一个草莓熊杯子和大象笔筒,笔筒上挂着一个平安符。她偶尔会喝一口草莓熊杯子里的水,齐朗猜想,里面多半是咖啡。她喜欢草莓熊吗?“先生,先生?”前台小哥见这位先生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朝着郁律师的方向看,神情专注而温柔,多半与郁律师关系匪浅。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浅蓝色!可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喊郁芷出来,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醒。齐朗回神,道:“不用了。”前台小哥点头。齐朗说完,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接着,他扫了眼郁芷工位身旁的几位律师,环顾了一番昕红的布置陈设。几分钟之后,齐朗见沉浸式工作的郁芷还是没有其他的动作,低头浅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小牛皮袋子轻轻地放在前台,温和地请求道:“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郁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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