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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猫猫（第2页）

想念过去的家，被抹消的童年，匆忙结尾的青春，这些时期的每一个家。

“为什麽要这时候回去呢？”睡前谢忱问他。

季云酌被他环在怀里，刚才还抚平谢忱背後衣服褶皱的动作停下，又改为掌心贴着他的背，那是他在犹豫。

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

“想家了。”他只是说。

谢忱：“……”算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提前，况且，消息都没定下来。

估计是季云酌从哪里听说了什麽。万一人家是真的想回家呢？

“可是回去一趟还要带着睡衣吗？”早上收拾携带物品，谢忱问他。

季云酌叠衣服的手顿了顿，回答：“我可能还想住几天。”

“那要不你晚上睡我那里，我在基地有个小住所，也有衣物，其实就离上次我们碰面不算远，可以吗？”

季云酌有些犹豫，可左思右想也没什麽不妥，最後还是答应下来。

原来跟着管理局的人会基地是可以免路程费的。

这次落脚就是他们上次在基地撞头的拐弯处，此刻白天，不过附近差不多的建筑也没什麽可稀奇观赏的。

“刚住在这里挺容易迷路的，”谢忱边走边说，“我那会儿近乎一个月没分清东西南北，好不容易在某个十字路口辨清方向，可是到了新的岔路，就又迷起来了。哎对了，你会有这种感觉吗？就在这里。”

季云酌想了想，说：“大概没有吧，也许是因为童年的记忆还在潜移默化影响我，虽然这里对我来说确实陌生，但即使今天阴天没有太阳，我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往南走。”

的确是的。

“我家就在这一栋楼。”其实走了没多远，季云酌就停了脚，“虽然不能带你亲自会会我的父母，但至少还能带你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这屋里好多年没人住，但也明显有近期打扫的痕迹，也许是上次他一个人来的时候顺手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地听见季云酌说：“上次来过一趟，家里有些果盘花瓶还歪了位置，就好像屋里的主人只是暂时出了个门，下一刻就会想起开门声回来一样後来我临走前，又简单打扫了一遍，或许这样，会显得更有人气。”

不得不说经季云酌打扫过的屋里的确更亮堂整洁，他说可以随便转转，并带着谢忱到各个房间介绍，从卧室到厨房再到书房都不落下。

谢忱跟着他的脚步走，听着他介绍。其实季云酌的记忆也没有什麽，他的讲述内容无非是上次二人一同观看的影像中内容，现在那些场景正包围着他们，谢忱此刻真真实实地身临其境，就好像——腿边真的蹭到了一团软绵的温热。

他低头，穿米白色爬爬服的小季云酌正晃着胳膊往前走。

谢忱下意识往後退了半步，小心翼翼没发出声响，小季云酌没看见他似的，摇摇晃晃朝阳台去了。

阳台的门开着，父亲正修建拿盆新山茶的枝叶，书房门开合的声音很轻，母亲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或许是忘了摘下，小季云酌听到动静，转身换了前行的方向，伸手要抱。

可是他没走稳，膝盖先磕在地板上，却没有哭。

谢忱心里紧了一下，只见母亲快步走过去，轻轻把他抱起来，手掌贴着他的後背慢慢拍，一起去看看爸爸在做什麽。

“花早就枯死了，我上次费了好大劲把它们都清理掉。”

虚幻退潮，目光所及的一切又回归现实。

但是刮风，有风吹起一片遗留在这里的枯叶子，已经看不出是什麽花的遗物，此刻也被带走最後一点痕迹。刚才母亲拍在小季云酌背上的力道，好像也轻轻落在空气里。

不过後来，季云酌还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有些远，乘车时季云酌问谢忱有没有坐过这号线。

“极少数，”谢忱说，“我出任务主要在人类社会，很少在基地里面，也只有换乘的时候坐了几站。”

忽然进了个隧道，对面的车窗映出两人的身影，这号线人少得可怜，整个车厢都没有几个人。

谢忱看着镜中的画面去握季云酌的手。

目的地远没有中心区的鳞次栉比，更多的是独栋小院的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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