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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仙尊追妻进度3％（第2页）

刚刚还相安无事的两人，现在却因一点微末分歧再次争吵起来。

“让我先来守夜。”白涟画率先开口，看向道初的眼神固执而又锐利。

道初又再度换上那副老好人模样，可眼底的固执却不输白涟画半分，“不行，你白天已经赶了很久的路，现在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

“用不着，我还精神得很，快滚去睡觉吧，臭道士！”白涟画奋起反抗。

道初闻声既不生气，也不闹腾，只是静静望向白涟画，带着丝自责语气叹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现在可不该是闹脾气的时候，好好休息才对身体好啊。”

白涟画被他这幽怨而又宠溺的语气激到火冒三丈，“哪里都不好，我一点都不需要你，也不相信你，一点都不！”

“所以别再跟我抢了，让我来守！”

“不行，你若是不放心，我对天立誓总行了吧。”

“不需要！”

“别再闹了，不好好休息，可是会变难看的哦。”

......

好一番争执过後，白涟画才和道初定好一份双方都满意的双向协定。

即前半夜交由道初与景宝一同看守，而後半夜便由白涟画一人承担。

安排好一切，白涟画才如约抱坐在熄尽的炭火堆前，不一会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道初看着白涟画酣睡的面容，嘴角挂上一丝清浅笑意。

他褪下身上那件外袍，稍微展了展，然後轻轻盖在白涟画身上，动作之轻，生怕惊扰到眼前人的美梦。

而後，道初坐到一旁，借着月色，静静欣赏起对方姣好的睡颜。

只见月光柔和掉白涟画眉眼间那抹锋芒，多出股恬静无害，配上毫无防备的姿态，惹人怜爱至极。

这同他白日里那副心思敏捷，攻于算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截然相反。

这才是白涟画的本相，褪去所有防备後最真实的样子。

道初对此再清楚不过，比任何人乃至白涟画本人都清楚他该是什麽样。

毕竟，在此之前，他可是和对方有着相守近百年的情意。

若不是那场意料之外的仙魔大战，他本该以另一副姿态，同对方相守得更久才是。

道初，不对，应该说广成仙尊——————李道成，才是。

自他从某处秘境苏醒起，到寻到白涟画，对李道成而言，已足足过去数月。

而白涟画，又是如何从流云剑宗一路颠沛流离到此的？

这数月之中，白涟画到底经历了什麽，让他又变回初见时那副冷漠样貌？

这一个又一个念头缠绕在李道成脑海中，似理不清的乱麻，令他微微蹙起眉头，裹挟着哀伤与心痛。

白涟画有句话没说错，他确实不是一个好道侣，至少从对方口中，李道成看出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有多不称职。

也难怪小白心里会有怨，有恨。

但至少在白涟画改变心意前，李道成想以道初的身份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安无事，那便一切都好。

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李道成眼底思绪愈深，似深海海沟，沉寂，昏暗，照不进一丝光亮，只馀无尽歉意，及深入灵魂的执念。

死後的世界无聊至极，除一片不知何时到头，漫无边际的黑暗外，就只有吞噬人心的虚无感，疯狂纠缠着灵魂，直到永远。

亡者不知伤痛，不知冷暖，无知无觉，无法感知他人，也无法感知自己，更无法透过他人确认自己是否存在，时刻处于被空虚淹没的浩瀚恐惧中。

李道成在身处那片无尽黑暗时，根本无法知晓到底过去多久，时间纬度在那个世界毫无意义。

可能过去十年，可能过去百年，可能过去千年万年，但也可能仅仅只过去一瞬……

若非当初他留有後手，只怕如今已成槁木死灰。

若不为眼前之人，李道成又何至于忍受无边黑暗，数着往昔那一点点细碎记忆，从炼狱一步步爬回人间。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再看这人一眼。

深深凝视着深爱之人的面容，他以近乎镌刻进灵魂的方式，描摹对方轮廓。

一时间，情难自已，不由伸手，想要触及对方的容颜。

就在这时，一对亮金色的澄明眼瞳骤然张开，透过黑暗，直直望向李道成，看得他顿时僵在原地。

而那金色眼瞳的主人，正是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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