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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七上八下的我也跟着放下了一些心理负担。
只要她还能跟我说话,那一切都不会太糟糕。
这段饭安静得离奇,父亲自然保持着沉闷干饭人的表现,而以往席间颇多闲言碎语的的母亲只专注于饭菜,但神色仍旧自然,即使我偶尔将目光扫过去,她也熟视无睹。
饭毕,没等母亲“安排”,我自觉收拾碗筷去洗,我想也不会等到她开金口安排。
而我的自觉还是没能掀起她一丝情绪变动的样子,她擦擦嘴,放下纸巾便离座,甚至有几分优哉游哉。
父亲从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并没有现今天这种微妙的变化,比如往日唠叨的妻子,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了,我想估计他平常也当女人的废话为耳边风,风没了,也没有感知;至于我妹和奶奶,更加是什么都懵懂。
不必多说,直到第二天的午饭,仍旧如此,我与母亲没有任何交流,偶尔照面,也是一闪而过。
唯一变化的是,她会对着小妹啰嗦一下,我如同局外人。
契机怎么都会有的,独处的时间空间多的是,但我没有等来母亲的正式难,我本以为这应该短时间内会生,拖上一天都是漫长而不合理的。
有时恍惚中,觉得自己是个玷污良家妇女清白的恶棍,如今处于等待审判的日子,能不惶惶不可终日吗;该死的是,对照昨天的画面,总会忍不住代入男主角,一股邪火轻易地从小腹燃起。
这种“冷暴力”让我心里很没有底,始终悬着,但我确实想不出有效的言行来马上改善这种状态。
小时候我犯了被明令禁止的错误,母亲也会如此对待,但随着时间推移,会渐渐回复正常,可能从零散的几句威严批判开始。
估计剩下两天也是不好过了,我一度萌生个念头,要不明天吃完饭找个理由回校算了,网吧安安家,网游也快哉,到下一次回来,应该什么都好了吧。
胡思乱想一会,又翻出历史读物,无心装载读了几页,提不起兴趣,干脆躺下睡个午觉。
睡得正香的时候,便被一声声叫唤吵醒,“黎御卿,快点起床……”,被强行打断美梦的我有点恼火,怨念十足地软绵绵回道,“谁找我啊……我要继续睡”。
“大白天的睡那么多干嘛,你给我起来”,女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一激灵,清醒了几分,原来是母亲。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一看门口,果不其然。
那股起床气也化为乌有,欣喜于母亲终于与我“正常交流”。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又像小心试探一般的语气,“妈?让我起床干什么”。
她眼神中闪过一下犹豫,但还是咬咬牙一般开口道,“跟我去岗地里看看桉树”,似乎又为了解释为什么必须要我前往,“昨天我让老红顺手帮锯掉了你爷爷坟前那颗松树,你等下开男装摩托,载下树枝回来”。
母亲说的这棵松树我知道,新栽也没几年,也就比我胳膊粗一点,还没成长起来,后来扫墓时候才总觉得它碍着我们挥舞锄头,家里人一直惦记着废了它,其他原因我就懒得理会了。
既然我都醒了,母亲直接撂下一句,“赶紧起床跟我走吧”,就下楼去了。
这种事情母亲一般是叫不动父亲的,非重型劳务活他才不会动,而且既然我在家,肯定是落我头上的。
我想,母亲刚刚的犹豫难色,是因为昨天刚刚生羞耻与尴尬场面,一下子又不得不在无法逃避的环境面对始作俑者。
不过这趟我是秉着帮母亲做事的心态去的,没有过多乱糟糟的想法,但我又有几分期待,母亲会怎么跟我算账这个事故,会不会再次打破一些伦理束缚,毕竟,她最私密的一面已经彻底暴露在我这个儿子眼前,身份的界线、壁垒再次被狠狠冲撞。
更别说前面如此多次“坦诚相见”,她自身也犯了糊涂,做出了出母亲身份的举动。
我下楼将摩托车推出了门外,母亲已经在等着。
此时多云天气,太阳不知藏到哪里去,不过没有成气候的乌云,应该不会下雨吧,虽然天气说国庆期间局部地区会有雷阵雨。
母亲没有戴帽子,上身粗布格子衬衫,纽扣直到定格,看起来十分朴素,其实这是符合我记忆中的女人农忙战衣,下身棉麻长裤,略宽松但挺括有型,方便活动,衬托双腿更加修长笔直了。
好在,那脱离了“全职”乡镇农妇身份之后的脸庞,经过“半体制”的濡染,倒有几分生动鲜活,头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并偏放一边,一缕别到耳后的长掉了下来,更添成熟女人韵味,嗯,如果多点笑意,就更迷我了。
我将摩托打火后,母亲坐上后尾座,一路无言,更没有亲密接触,因为母亲似乎刻意地坐得靠后。
位置是充裕的,本田125凑合能载3个人呢。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个工具人。
得益于祖上护荫,我家的旱地不少,我估摸着加起来得过一亩。
但不是连块的,而是东一块西一块。
被山沟和河谷分割出的众多丘陵山坡,每一面,几乎都有我家的旱地。
到达目的地后,我就跟着母亲,如同巡视自己的江山一样,一路查探。
事实上只有母亲自己查探,我根本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地块我都没踏足进去,就在边上等她。
曾经承载花生、玉米、木薯、黄豆绿豆、桑叶的旱地,大部分已经种上了桉树。
没办法,随着城镇化工业化进程,中国人民用双手创造美好生活的途径多了起来,加上他们渐渐意识到耕种付出与收获的不对等,另外家中的劳动力也成长了起来并奔赴远方,他们不需要再守着一亩三分地才能生存下去。
家门口的优质水稻田尚且有凋荒,何况更远的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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