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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需要食死徒替他防范傲罗?
德拉科一个字也不信,但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
汤姆知道他不喜欢食死徒,绝不会让食死徒再出现在他眼前,更何况这还算是他们的“蜜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几人在当地执行任务,德拉科碰巧远远地见了他们一眼。
“换个地方。”德拉科握住伏地魔的手,带他幻影显形。
伏地魔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伏地魔看了看周围,才发觉是德拉科养病时的城堡。後来这地方混入叛变的食死徒,他们就离开了。
现在就没什麽可担心了。两人用了几个魔咒,将城堡牢牢保护起来。
“怎麽忽然想到这儿来?”
“忽然想到,没在这儿和你睡过。”德拉科说。
夜里,德拉科掀开被子,跪坐在伏地魔身上吻他。
刚刚他对他生气,但转念一想,他们时日无多,每次见他都怕这是最後一次,还想那麽多干什麽。
德拉科与他吻着,衣服如一汪水似的滑下去。
说不定这也是最後一次。
最近他总是这样想。
他希望他们是别人。
两个平凡的丶普通的人,他们住在一间租来的公寓里,不够大,阳光不够好,他们的收入不够多,生活的快乐只有性。许多性。邻居抱怨他们,于是德拉科压低声音,他哑着嗓子吐露情话,再进来一点,弄疼我。汤姆会让他如愿。窗开着,窗帘被吹得作响。他从床上滑下去,汤姆始终抓着他的腰不让他脱离。他们滚到地板上,硬邦邦的,没有地毯,只有德拉科抓坏的指痕。汤姆会和他生气,锁住他的手让他不要乱抓。德拉科会有很多俏皮话等着他,一语双关,说这都是汤姆的错,他舒服到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个窄小的屋子,褐色的丶被阳光晒得褪色的地板。
劣质的一切:酒,食物,毯子;上等的只有性与爱。
他们会争吵,为生活与工作等鸡毛蒜皮的事,为着房东收回了屋子要求他们搬家,为上司的为难和弄丢的钱。那样一来,就只好买更便宜的东西,说不定还会饿肚子。那可太难受了。为了高兴起来,他们进了门在地板上就开始做,渴求着身体与精神的欢乐,然後立刻得到丝丝缕缕的愉悦丶铺天盖地的满足。
应该买一张地毯的,专门为了干这事。床不够大,所有空间都该被利用上。德拉科踩着地毯,上半身伏在床上,或坐在桌子上,腿高高地翘着,吝啬的一点阳光落进来照着他发红的膝盖。
窗外下着雨,太阳也挂在天上。瓢泼大雨,雷声轰鸣,呼唤着春天。
翌日醒来,他们仍要缠到一起。德拉科坐到他的腰上,不让汤姆动。汤姆会听才怪。
qin,g.欲太多,像两只动物彼此撕咬,彼此取悦。人也是动物,这不过是天性使然,他们相爱,他们有权力这样做,没人能管。他们是孤单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牵绊,在这世上只有彼此,关系极端地亲密,但他们必然是有过痛苦的,在最初的几年他们惶惑又冲动,青涩又暴躁,自尊心太强,怒火太多,混乱地爱着,为了自己的爱与虚荣,为了对方的爱与关注,他们做出许多荒唐的事来,彼此逼迫,以种种可笑的行为来期待对方的反应。争吵,冷战,短暂分手,德拉科等着对方来找他,汤姆很快就会让他如愿,毕竟德拉科比他年纪小,小了多少,却不知道,或许是一两岁,也或许有十岁。可若差了十岁,他们不会有那麽多幼稚的争吵与分歧。也或许是遇到了德拉科,汤姆从未有过的渴望丶嫉妒丶恼怒都被他勾了起来。
他们辗转换了几个住处,後来,他们住进一间阁楼,那是第一个他们可以买下的地方。那里高一点,空一点,大一点,古老又破旧,他们的第一个家。风肆意地吹来,德拉科的手臂撑在窗台上,窗帘擦着他的脸被风吹动。夜深了,不会有人注意,太阳高悬于天际,或许会有人看到,没关系,没人在乎。风吹过来,月光照过来,落在他苍白的身体与披散的金发上。要死了,他想,他愿意死,但汤姆紧抱着他阻止他去任何地方。
疼,他说。
于是他被抱到沙发上。一张旧沙发,皮已经开裂,但很软,软得过分,对腰不好,可德拉科喜欢。他轻轻吻汤姆的嘴唇,汤姆回吻,他们光裸着拥抱,亲吻着睡着。
他们就这样一直生活。某一日,出了意外,或病了,或老了,他们中的一个提前离开,另一个要操心他的葬礼。葬礼後,他回到他们的家,独自做饭,独自洗澡,独自睡去,也独自说话,对那个听不见的人说,一起生活了太久,改不掉了。自然是难过的,可相爱了这麽多年,一起度过了这麽多年,足够了,满足了,半句怨言也没有。
剩下的那个在房子里继续住着,买食物丶酒和花。直到一个雪天,他来接他。
雨滴从窗中跳入,温柔地像一阵带着凉意的风。
下雨了。
德拉科吸着鼻子,向汤姆怀里钻了钻,裹紧了毯子。
是春天,雪融化着,街道上出现一滩滩水,孩子们跑来跑去,彩色的靴子踏过积水,激起小小的水花。楼下花店的香味,面包店的香味,餐厅中肉与酒的味道。孩子们打闹着,叫嚷着,笑着呼唤彼此。
汤姆。
他轻声唤他,我梦见我是另一个人。
德拉科忽然睁开眼。
“你怎麽了?”
见他醒来,哈利握住他的手。
“没事,做了梦。”他答道,一面用力吸气,撑着自己坐起来。
德拉科摸到魔杖挥动一下,房中顿时亮起暗淡的金色光芒。
“噩梦?”哈利问。
德拉科含糊地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後知後觉地,德拉科发现自己头上竟然冒了冷汗。
他梦见墓地。
大片的墓地,海洋一样,无边无际地延伸下去,十字架与墓碑铺满了世界。每一个都写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可汤姆只死了一次。千千万万死去的是伏地魔的受害者,他现在正站在那其中一人的家里。
他觉得喘不过气。
哈利下床走到德拉科身边,接过他的杯子放到一旁,轻轻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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